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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星平闻言心头一动,想起来那瓮安知县赖道行所言他家亲戚便有做糖的,面上却不动声色,就见那伙计手中上菜飞快,嘴却并没有停。
“如今广东的田地快有四成都种的甘蔗,从雷州到揭阳俱是如此,那丑字码头便是糖行一家专用的。”
“你这么一说这些码头的工人看着倒是真如蚂蚁挪巢一般了。”王星平闻言淡淡一笑,“不过我怎么记得榨糖季是在冬至前后?怎么现在才来收糖。”
甘蔗成熟一般是在十一月,加上收割、收购和初榨的时间,等到正式开始榨糖炼糖已经要到冬至前后了,王星平家中在贵阳也算是享用不错的,自然知道以往都必要到每年冬至之后才会有当季新鲜的四川糖货上市的,广糖更是要到年前才会在贵阳市面上见到。
那店伙计像是见惯的一般,笑道:“客官这就有所不知了,如今风信才起,看这些船东恐怕多半都是北边过来的,那些糖货想也是年前便已屯下,现在装船时间倒才正好。”
王星平闻言来了兴趣,当即摸出十数文铜钱当作打赏递给伙计,问道:“我等也是到广州来行商,这其中事情正还有些不明白,还望这位小哥为我等说说其中关窍。”
那伙计见楼下也不甚忙,又得了赏钱,自然肯说,“其实也无甚关窍,这些多是苏浙过来的行商,其实糖货当是年初便已收了,只是候着如今风信才北上的,等到年底风信变了,他们自会运着苏布或是棉花再来广东。”
“可即便如此,年前到如今也有好几个月,这样耽搁时间不是要少赚不少么?
“客官看来果然是头次来广东行商,这苏浙的商人可都是做大买卖的,哪里会吃亏,这些糖货多都还是放贷抵来的,比起市价只低不高,且仓储还不要自己破费。”
“竟有这种事情?”王星平闻言也有些吃惊,光是这简单几句话便能知道其中的商业手段颇多,比起贵阳那里的确复杂不少,看来在此地开设分号需要注意的事情还有不少。
“谁说不是,江南的商人做起生意可比我们广里之人奸滑多了。”伙计说起此事便是一股怪异语气。
于是王星平听伙计侃侃而谈了一阵,也渐渐将这广东的海上商路给了解了个大概。
原来此时的广东商路大抵在国内是三条,一条溯北江而上入湖广,这个来时路上便见了不少,从连州一路过来的水道上督运的关闸和税卡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