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论。”
见手上这人如此模样,又看了杨保儿的狼狈相,如猫儿抓住耗子般,王忠德的笑中都带了小孩子的淘气。“你道我让薛六留在你硐子里吃酒当真是要歇下不成?实话与你说,五弟早就料定了你会使人与那马鬃部通风报信,只是你家管事腿脚太慢,薛六在白马硐耽搁了好些时候,还是给追上了。下次再有这事,需得找个会骑马的。”
虽然杀了阿寄,不过是权宜之计,阿助回来,杨保儿还是要着力安抚,只是自家人好打发,蛮部可就不好说话了,原本也不料那王家小子会当面出了这样的毒计。平日里硐子里儿郎与外面红苗勾结做下的事虽然自家并未出面,但也多有纵容,只恨自己不争气,要在意手下那些好处,每一次横不过几十、几百两,如今恨不得剁了自己的手。
不过最恨的却不是这一桩,也怪自己心虚,前面王星平当面提及‘助剿’,若是推脱,虽说少不得一个通匪的帽子扣上来,但并非使银子就不能转桓。但既然知道了事情根由,总要有人走在前头与马鬃部通报一声,也不用多说,自家管事只要先上了山,与那阿助提上一句,相信那马鬃部的头人不至于没有自知之明,给他一日时间,早都窜回四川了。本来也在奇怪为何蛮子还要在山上硬挨,现在明白了,这王家小子一步步心思都着落在自己前面,从一开始自家便已经输得亵裤都没了。而现在杨保儿心中又生出了许许恨意,观王星平所为,这是要让全白马硐都与他父亲陪葬,若只是对付蛮部,他只消把底牌和盘托出,试问自己又如何会舍不得几个族中男丁的性命。只为了洗刷自家的嫌疑,拼了命也会把南望山上的蛮子清理干净。而如今这番布置,这姓王的分明是要斩尽杀绝了。
只要多想一想就能明白,谁会嫌自己的功劳小?王星平待人以诚,又有先前的银子作铺垫,一个为报杀父之仇的血气少年的形象便已经在息烽所众人心目中建立了起来,之后再提及让薛六料理了汪管事,又带着众人摸上山寨,便是顺理成章之事,都是顺手的活计,收益远大于付出的,哪个会拒绝?是以有了这样的得力人手,阿助的投效不过就是一步闲棋,无论他如何选,最后都是功劳,只是能不能再喘气的区别。
还待搏命的杨保儿,等来的还是后面不断传来的厮杀声,好歹刚在心头下定了决断。
对面的官军歇息够了,又是一轮乱箭射来,看来是没法善了了。只是刚要往后退,就觉得胸口一紧,一阵钻心的疼痛紧随而来,回头再看时,对上的那人样貌再熟悉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