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数不过三十多人,只廖四与杨竿儿分作两队指挥,也不过只射了四五轮,无奈营中两路人马挤作一团,不到一刻功夫,死伤早已过半。
慌乱中最先冲出营门的是众人簇拥着的杨保儿,太平日子过了十多年,从未想过会有如此境遇,今夜的狼狈相,回到硐子里不知私下里还会被底下笑话多少年。
王忠德就站在南面路口,距杨保儿一众现在的所在不过一箭之地,未等站定,便听那杨硐主自己先招呼道:“王总爷,何至于此啊,我等可是随官军来助剿的。”
“哦?是么?硐主真是会说笑,不知在硐主心中,究竟谁才是贼。”
“总爷说哪里话,我硐中男丁都随总爷在此,该不会是摆设。”
“你是说后面那些货色?”
自不必看,如今还混在一团的两路人马虽然不是摆设,但当个靶子还是够格。
看着求告无用,杨保儿只得换起一副脸色。“马鬃部这几十颗人头还不够总爷的功劳?若是要银子,我到还有些,只要总爷开口,多的不敢夸口,旧藏的窖金,五千两我白马硐还是出得起的,话又说回来了,家里小子还在宣慰司帐下听候使唤,杀良冒功这等事,恐怕也不好遮掩。”都这番光景了,杨保儿如何还不告白对面的心思,主意多半是那姓王的少年起的头,但若是没面前的王四点头,官军也做不下这等事,指望自己的几句话还能恫吓住对面。
听见杨保儿的威胁,王忠德不禁大笑了好一阵,笑过之后才冷声道:“杀良?今日若把白马硐的男丁杀光了,还能有几个冤枉的,隔一个杀一个恐怕就不知会有多少漏网。”王星平随口说出来的笑话虽然诛心,但用在这贵州大大小小的各路寨子中,却是正好,便被王忠德现学现卖的拿来用了。
“你道这二十里路迁延了两日,为何我不来催逼你?”王忠德话一出口,杨保儿先是心头一虚,觉得哪里出了纰漏,可还是想不明白。寻常从白马硐到这南望山,走得又是官道,走得再慢,大半日也能到了,出发那日当天,离日落尚早便已看到了山脚,只是他自家做主,又耽搁了一夜,到今日晌午才开始迤逦前行。
见杨保儿还未明白,王忠德只一伸手,从杨竿儿身后拽出被捆作粽子般的一人。那人见了杨保儿,只对了一眼,便马上萎作一团。原本还将希望寄托在自家主人身上的这位,在彻底丢掉了救命的稻草后已经如烂泥一般瘫在了地上,不是早一日便上路的汪管事,还会是谁?
“奉上命,拿问蛮部奸细,但有违抗,一律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