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伯中进士时我尚在襁褓中,后来族伯便不在家中了,来往都是叔叔那边。”王星平说的自然是王命德,两家门户相当,平日多有走动,这一点自有记忆可以佐证。
“今日这伙蛮子来得蹊跷,五弟年纪小,不知道中间关节,似这等蛮子也是惯会看风色的,想五弟家中车队这样,跟着许多伴当家人的,如何会轻易下手。”王忠德见王星平并不吃兔肉,便自顾自吃喝起来。“况这起子贼人死得也蹊跷。”
王星平打个马虎眼,“总是四哥弟兄们厉害。”
王忠德见王星平口音时有怪异,只道是受了惊吓,也不多心,心道这王家少年真不知这伙蛮贼如何死的?这倒是奇了,转念一想,总不会是这少年一人做的,不然这一家如何会落得这般光景,那一丝疑虑也就烟消云散了。
…………
太阳透过林子照到王星平脸上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晌午,一众人早将车马套好,又将王家老爷和家人遗体一并安顿上车,吃罢了干粮,便沿着官道一路向东南上路。不过两个时辰,当正午的阳光高高撒遍大地时,前面一处低矮的土墙便着落在了眼中。
息烽所虽然当着官道,外面也聚了数百商户人家,但若论起所城形制,并不算大,况也年久未修了,以寨墙论,不过夯土而已,自不能与包了城砖的贵阳府城相比。
这几日白天日头不错,过了晌午时,赶集的人已经在息烽所外摆起了不小的阵仗,贵州贫瘠,本地人家没什么消费,多的只是以物易物换些盐茶家用。
宝武一早便被自家婆娘打发到了集上,方圆十多里的村寨都在这一处军堡外赶场,宝武所在的白马硐也不例外。
宝武家本是汉民,只因他入赘了老婆家才有了这么个名字,其实本该姓杨,因是家中独子,是以熟识的都只叫他杨大。
杨大平日在硐子里耕作,农闲时节就会挑着平时舍不得吃的腌肉来集上换些日用,方圆十里,能常常喝酒吃肉的大概就是这堡子里的军汉与老爷了。和北方军户不同,贵州这里的军户多有背景,并不似那等苦哈哈的穷汉,又因着要弹压少民的缘故,本地的军户们多有在营兵中兼差的,这息烽所又当着蜀中入黔的大道,是以进项颇多,也舍得花销。
按常例到了正月十五,府城就要放灯,连着三天,除了府城的灯会,杨大见过的大场面就只有这堡子下的场坝,卖各种时鲜果子的,有将糯米饭加了豆子用竹筒蒸来卖的,更有各种走江湖的游方郎中和算卦的,杨大只想着今日能换些现钱,除了淘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