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把他的脸遮住了,他眯着眼补充了一句,“习惯了。”
一声“习惯了”,如响鼓重锤。末世人命如草芥,天下万物皆走狗。也不知此时,世间有多少地方同时在发出悲怆而无奈的呐喊。托尼和广旭视自己为这个乱世的救世主,但骆有成知道自己离那个位置,还有十万八千里。此时此刻,除了“习惯了”,对不平世,待不平事,奈之若何?
两人没再说话,老鹰沉默地一支接一支地抽烟,骆有成从他那里拿过一支,没有点燃,只在手中把玩。
默默地坐了两个小时,烟盒已经空了,老鹰用被烟熏得沙哑的声音说道:“先生……有成,天凉了,回去吧。”
骆有成起身,活动了一下发麻的双腿,“鹰叔,留下几个人,让其他人都回去睡吧,心意尽到就好。明天安排火化入葬,大仇已经报了,兄弟姐妹们也能走得安心了。”
在老鹰、胡永胜和商士隐的一声声催促中,书院的人们慢慢起身,向着宿舍方向走去。骆有成抱起柳莹,又用意念托起凤凰。他看了看长臂棺椁旁的女巫,想了想,没去动她。将柳莹和凤凰送回房间,替她们盖好了被子。骆有成在柳莹的额
头轻轻啄了一口,凤凰睁开了惺忪的眼,她用手揉了揉,迷糊道:“先生,我回自己房去吧。”
这丫头是属预警机的。骆有成将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悄退出了房间。
错过了睡点,骆有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就连托尼的报人名都不管用。
“那就别睡了,”托尼说,“这个时间段,恰好是人多梦的时候,去看看艾伊莎。你说的对,她的快乐不应该仅仅依靠对长臂的回忆,要让她感受到来自其他人的善意。我去整理一下她的梦境碎片,看看有没有可能加入其他的欢乐元素。”
……
第二日一早,书院的人们穿着素色或黑色的衣服,齐聚陵园。陵园内多了十六个墓冢,英雄碑上多了十一个名字,除了九名守卫者,牧场学员长臂和绳套在列。
葬礼结束后,骆有成把老鹰收养的孤儿都喊了过来,让他们以后依旧喊老鹰“老爸”,父爱重如山,养育之恩岂可忘?当一群年轻人围着老鹰喊爸时,这个不善言表的高大汉子,流下了两行泪。
德鲁伊女巫作为唯一一名死难者家属,备受关注。然而,女巫在葬礼过程中,脸始终带着浅浅的微笑。只有在面对老鹰时,才收敛了不自然的笑容,流露真情。
女巫的表现让许多人感到害怕,即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