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步,从阴影处走入,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就坐。
随在他的身后,当然还有凌香、谢乌衣、穆羽蓉。
再多的踌躇也在走出来的那刻起,抛落。现在四个人都高昂着头,以不屈的眼光,望穿着前方的朦胧。
天知晓这些人有多大的胆子,竟然敢当面在组织人员的面前出落,甚至好整以暇,仿佛以男方亲属一般的身份围坐。
连蒋启云都未免要咋舌,因为如今的情势已和昨天盘算的却是二辙。
两个女孩子居中而坐,人皮面具下藏不住感受。
穆羽蓉攥紧了一对小拳头,出门那样久,现在已是最刺激得时候,兴奋得不住发抖,浑身也不安分在动;凌香则对出生入死见识过许多,一切都那么安稳如常,唯有不知道如何摆的手才显露了内心的焦灼。
两个护在左右的男人,看起来倒是轻松。
谢乌衣当然还是那副愁眉密布的神容,身形却已然褪尽了臃肿,左手稍略搭在圈桌的边缘,右手随意搭在斜架住的左腿上。
他则是一如既往地正襟危坐,红木的匣子轻轻地挂在他的腰后,没有分毫的荡漾和摆动。
圆人该认得他,两人简直还在一张床前睡过,可是他易了容,又让圆人认不得。
可这四张脸面,卓青和陶浊却分明是见过。
两个人拍桌而立,歪歪扭扭地指着他和谢乌衣的鼻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灯结彩的高台上,孟卿衣倒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就算看不透易容,由那只红木匣子已能把他的身份猜够。
唯独是同样穿了喜庆衣服的薛岐风轻云淡,仿佛无论接下去发生如何,都可以装成不懂。
佘毓香已揭掉了红盖头,阴柔的眼里有毒辣的尖锋。
简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中,他道。
“我们来讨一杯酒。”
喜宴之上,怎么可能没有酒?
而今天的酒,简直比许多人今年见到的都要多。
“谴”组织既然要在阴影出滋长、生活,许多克制的事情无疑有许多,其中当以酒、色为首。
来人讨酒,给不给呢?
卓青和陶浊虽然站着,这样的时候却绝对轮不到二人出头。
于是包括蒋启云在内的十个人有一同转目,看向了冷清河。
冷清河比众人大了许多。
大家都是二十出头,唯独冷清河已三十三,是寇文占收养的第一个孤儿,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