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吝赐教。”
谢昀殇果敢道:“给我一支强军。”
※※※
华灯初上。
作为交通要塞的江城向来不夜,琳琅满目俱是烛光,罩在各式各样的灯笼下,有的朦胧,有的动容。
夜晚的风总是凉的,孟楪正想用凉风来让自己的头脑保持冷静。
那个可笑的小子说了一句可笑的话,的确引得哄堂大笑。
孟楪却笑不出来。
那时,他的眼睛犹有注意。他禁不住真真切切盯着董至清和卢方,他们同样没有笑意。
或许潜意识里,他们已经动心。
那小子的话既能在某种程度上触动二人的心弦,也必定会在其他人的心间迂旋。
现在那个可笑的建议并未得到通过,却无人能保证私底下不会有动作!
即便到了最后只有三城联手,也足够造就轰动。
不笑的人让孟楪上心,笑的人更让孟楪忧虑。
他分明看到沈东庭也跟着笑。
别人的笑或许只是嘲笑,沈东庭的那抹笑无论如何看去,却都很会心。
孟楪的声势固然浩大,却还从未有不把人放在眼里的胆量,而沈东庭则向来是他顾及的。
如若那个姓谢的小子就是沈东庭的唇舌,那些痴人说梦般的话实则是沈东庭的考虑,必定有一天就会成形。
到时候谁又会在乎自己?
孟楪的脚步安静。
风渐急,店家的商帆如被二三十只手拍扯。
他的衣袂也被吹得散乱,仿佛能将一切吹得分崩离析。
突然他想到了刚才的一句话,于是在这样凌乱的风中,他有了决定。
※※※
窗外的风拂过太急,以至沈东庭只好把窗户合拢。
密闭的屋间里难免就热了起来。
那一只稍略闪动的烛光简直都可以把人炙烤一般。
沈东庭褪下长衫,将一众被褥扫荡在床下后,他贴着带凉的床板,趴着。
腰上的顽疾已让他在不能躺倒。
在人前,他或许还是一副硬朗的样子,实则也了无多少时日。
感叹时日无多,所以平常他既睡得很少,也很晚。
然而像现在这样的昼夜还未入眠的情况却也委实不多见。
“笃,笃”。
有人在叩门。
这个沉夜,难以眠睡的人实在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