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有几个。这时,这些闷声的人难免该向谢昀殇看去。
对他不识的人自然有些震惊;对他相识的人却只有讥笑。
在世人的眼里,一个温温吞吞的人实在说不出许多道理。
还有人睁着眼睛将他细细琢磨,江城的孟楪。
唐城富甲,号称以一城财银便同其余六城平分秋色,作为唐城的表率,沈家自是地位超然。可是二十五岁的江城孟楪却在三四年来异军突起,如今声势竟也隐隐能同老一辈相抵。
孟楪抚了抚衣襟,笑道:“沈老爷子,这是您家的公子?”
沈东庭的椅子摇曳,轻声道:“我已是老糊涂,年少一辈很少能记住。”他挪了挪脑袋,向着沈洛道:“小鬼,你为孟少主引荐。”
五十一岁的沈洛竟也要被称作“小鬼”。
他道:“沈蓉的儿子,叫做沈……”
铿锵有力的一声将沈洛打断:“昀殇,谢昀殇。”
沈洛的面色立时阴沉。
他实在想不通在私塾教书的四弟为何非得偏袒这个犊子,百般请恳,也要将人列入此行之中。
话里面只有稍略的争执,然而像孟楪这样的人物已然能够听懂。
孟楪饶有兴致地念了一遍名字,在“谢”字之上,语气甚至有把玩味道的加重,随后道:“嘴巴长在你的脸上,只要不那么荒唐,但说无妨。”
谢昀殇礼数周到,向每个身份超然的城主都有过作揖,才徐徐道:“我有些痛入骨髓的忧心想向孟少主请教。”
他的眼目上闪动着光。
孟楪看得出他的欲望,淡淡一笑,也不推搪,果断问道:“你小小年纪,又有什么忧心计较?”
谢昀殇沉默片刻,直视向对方,斩钉截铁地道:“蛮夷外邦。”
他的年纪实在会让人轻瞧。然而话才出口,许多城主都敛去了微笑。目光犹如长箭钢刀,钉在他的身上。
承受着诸般目光,有些年轻人会失意紧张,有些年轻人会得意激荡,谢昀殇却把所有的情感隐藏。
他说话显然经过了思量:“江城作为大荒的中心,对于一些边域的切肤之痛难以体会到。可是唐城以外有着南域,寒城以西是无际的西海,鬼城在沙漠中仍要面临着北藏的蛮人虎视眈眈,侠城更花了大把精力在驱逐东疆的鬼彝。”
这些话的确在会上很少被提及,各处城主的目光禁不住凛凛。
他们虽不吱一声,眼光中却早有了千言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