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钟意睡到迷糊间翻了个身,突然睡意全消。她拥着被子轻轻地坐起身,借着墙壁上散发着微弱光线的壁灯,望了眼身侧已然睡熟了的阮阮,轻轻掀开被角,下床,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从脚底蔓延上来的刺骨寒意令她浑身颤抖了一下,也只有短短的几秒钟,骤然的冷意在体内散开,钟意忍不住哆嗦着身体穿上羽绒服,凭着感官在黑暗中找到棉质拖鞋穿上。
打开门,又轻轻地合上。
她先去了一趟卫生间,出来时路过厨房,发现里面亮着光,微弱的光线下,钟意看到了半倚在流理台前的安树。
虽然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形轮廓,甚至看不清对方此刻脸上的神情是面无表情还是淡漠,钟意想,他应该是被“温柔”以待。
没有犹豫,钟意径直走向他,脸上还带着刚睡醒时的迷糊,笑容却很明亮:“安树。”
他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对她突然出现在身后并不感觉到惊讶。他“腾”出一个位子让给她,慢条斯理地喝着手中的温开水,喉结上下滚动。
“我们谈谈吧。”半晌,钟意抬起头看向他,视线在他愈渐多了几分“成熟”的脸颊上停留许久。他长高了,比去年夏天时要高了许多,依然清瘦,皮肤变成了小麦色,看来,高一时的军训把他晒的不轻。
“好。”他看了她一眼,答道。
钟意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以这样方式选择开口。
那是他们生平第一次进行了一次短暂的夜谈。
内容很枯燥。
话题也无外乎逃不过八点档狗血剧情。
可终其原因,钟意也不想回答或是想起。
“喝水吗?”话题或许很长,冬夜却很短暂,他自顾自地拿过一旁的玻璃水杯,倒了一杯冒着盈盈热气的开水,推到她面前。
钟意双手握着杯身,贪恋地汲取着杯身上透出的暖意,却不着急喝:“你和阮阮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下午逛港式磁带店时,阮阮看上了几款某香港歌手的带子,准备买下来时,老板却一口要价贵的离谱。钟意试着讲价,却依旧比原价钱便宜不到五块钱。
阮阮也不知怎么了,执意要买下来,正准备付钱时一旁的安树忽然拉起阮阮的手臂拽出店内。钟意追出去时,两人脸上都挂着怒气未消的神色,刚刚大吵了一架的两人,谁也不愿意搭理谁。
就这样,不得不提前结束游玩,回公寓。
钟意想不通,安树和阮阮之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