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说着,他又抬头看了看天,似乎自言自语道:“看来今夜这场大雨不下则已,只要开始下起来,便非同小可啊!”言毕,招呼了一声李玄,当先催马往前急奔。
李玄紧紧跟着段啸天向前奔行。黑夜中,只觉得脚下这条路虽然宽敞,但去向却愈来愈陡峭。难道是往山上走?夜黑风急,前路不清,大雨将至,他心下纵有千百疑问,也来不及相问。又沿路摸索着走了大半个时辰,路上山石更多,已无法驱马而行,二人下了马,牵而行之。一路跌跌撞撞,李玄依稀见山路大半部分被丛生的杂草占据,零落的山石,不知何年何月由上坡上滚落,横七竖八的横隔在路中,路旁一些高大茂密的黑松,将枝桠不断伸向山路的上空,使得陡峭的山路更为艰险。
他见山路如此,心下不禁纳闷,暗道:“就眼下这般道路如何能与去往山西的大路相通?”正疑惑间,路堪堪到了尽头。土庙建造在路旁的一片空地上,黑乎乎中似有七八间的模样,就在二人急急奔向土庙时,憋闷许久的大雨,终于如期而至。
夜雨直如泼倾而来的暴豆,呼啦啦的从天而降。黄豆大小的雨滴先是打在焦干的泥土上,溅起一缕缕黄尘,只霎眼间,便将山林道路浇湿大片,化成一片片水洼。这雨的来势太过急躁,没等二人奔到庙前,一片片水洼却又交汇成流,肆意漫淌。
李段二人见雨势颇急,快步飞奔到了庙前,顾不得将马匹拴好,便冲进了土庙里面。
这庙宇说是土庙,也不尽然,因为土庙门前的广场至少有三十几丈范围,由打磨平整的青砖铺成。广场西边有三五棵随心而植的古槐,古槐已不知历经多少岁月,头冠婆娑铺展,躯干巍然高大。二人哪顾得上细观这些景致,匆匆奔进了庙堂,发现衣衫已湿透过半。段啸天晃亮火折,土庙内登时亮堂起来。二人见庙堂纵深宽大,建筑颇为精致,虽然破旧了些,倒也算非凡脱俗。李玄见庙堂内积尘颇厚,好似几千年来一直无人打扫,斑驳的四壁更是旧的一塌糊涂,那些辉煌的壁画,早就墨色脱落,看上去萧瑟无比。世间庙宇,能存留千百年,只因有着香火繁盛的今生。倘若香火断了,庙宇也就没落了,如此再繁盛的今生也只能变成前世。
李玄默然望去,见庙堂正中供奉着一尊不知名的神像。神像高约一丈,身披玄衣,一双斜斜修长的双眸注视着自己右手,丰满俊美的面容上,分辨不出是男是女。只见她右手平伸,左手捏诀,虽浑身金漆剥落,却仍正襟肃然端坐在莲花座上,仿佛告诉曾膜拜过她的世人,富贵与苦难,终将不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