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激烈又伤感,疼痛又无奈。老者与阿莹冒着雨滴向前堪堪奔了百丈,听见空中传来一阵信鸽振翅的声音。
阿莹一边疾驰,一边伸手向着雨夜打了个指响,指响穿透雨夜,信鸽便轻轻落在她的肩上。
她勒住坐骑,掏出火折晃亮,连同信鸽一并递给老者。老者面色凝重,解下绑在鸽子脚上的火漆竹筒,取出竹筒内细长的纸条,见纸条上潦草的写道:属下将近高双镇,一路探得,黑云逸老贼在渭水河附近出没。而今情势,高双镇计划变否?盼复!姚子空。老者将纸条撕碎,丢在风中,望着黑漆漆的远方,道:“回信给姚子空,要他一定保住我们精心训就的信鸽,若是遭遇到了黑云逸,可避往枣岭陈氏别院。”
白昼与夜晚犬牙交错的时候最为空濛迷离。更何况,这时候密集的云朵已满布天空,雨滴零星落下不久,风突然安静下来,好似惧怕给慢慢降临的黑夜带来不可预料的事。风放慢脚步,轻轻地,直至无声无息的彻底与万物一起悄悄在黑暗中隐藏起来。
这时节,君王山一带的男丁不是被朝廷征集整修运河,就是被割据一方的反王所募集,因而白日里男丁很多都不敢出门,少有人走动,惶惶的人心不安而骚动着。既然白天如此,到了黄昏后更是难觅人踪。李玄和段啸天打马离开老者和阿莹后,心事重重,担心被包林围堵,所以一路行来,刻意避开大路坦途,尽捡着荒僻之路疾行。约莫急急奔了半个时辰,天色暗得厉害。段啸天趁着还有些许光亮,到路旁折了几截松枝,又取来包裹里的衣衫撕成长条,裹紧后再倒上些随身携带的烈酒。不消片刻,两支简易的火把做成了。段啸天将其点燃后,与李玄擎着继续赶路。
李玄对这一带甚是陌生,只能由着段啸天在头前领路。二人心下明白,这样郁闷暗黑的夜晚,除了人为制造出的危机,大雨倾泼时,或许还有不可预知的天灾。因此一路不敢有丝毫歇息停顿。不知向前行了多久,道路渐渐变陡,路旁山石也多了起来。前头带路的段啸天突然勒住马匹,举着火把,察看了一下周遭情势,又看了看幽暗模糊的前方,举起左手,试了试风向,用马鞭指着左前方,大声对李玄道:“兄弟,今夜这场风湿气极重,且偏向东南,大雨来了,恐怕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李玄闻言点了点头,看了看左前方,只觉的模糊一片。
段啸天道:“我早年曾到过此地,知晓前面不远有座土庙,可暂避风雨,而且庙前有一条大路,等到雨歇下来,你便沿路一直向北去,不久便可找到往山西方向的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