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定西的日子只怕会也如宗主他们,亦是会越来越难过!要想过的舒心些,惟今之计,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要拿低做小,哄得中宫的欢喜,一个是要讨得征西将军的欢喜,……大王今固亲政,可据我之所见所闻,於今谷阴朝中的政事决策却还是泰半出自中台,而录中台令张浑,又事事都请示征西,这等於是说,征西现在即使是已经离开了谷阴,然定西的权柄还是操持在他手中!”
想到这里,她又想道,“征西的欢喜不易讨,算来较易讨得的,只能是中宫的欢喜了。今晚夜宴,中宫饮酒略多,不知她现在有没有不舒服?我何不如去问候一下,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也好献些殷勤。”如此想定,她就唤宫女进来,伺候她换衣。
衣服换好,因是打了主意要去给左氏“拿低做小”,是要去“伺候”左氏的,宋无暇不欲把她的这一面看给宫女们,就也不带宫女,独自出院,往左氏院中去。
在左氏院的门口,宋无暇瞅见了一人。
这人髡头小辫,凸着肚子,叉腰而立。宋无暇认得,这是莘迩手下的一个亲从,今日莘迩迎她们时,这人就跟在莘迩后头。此人非是别人,正就是乞大力。
宋无暇不知乞大力为何会在此处,犹豫了下,迈步接着前行。
乞大力也瞅见了宋无暇,眼中满是贪婪而又鬼鬼祟祟,借助夜色的掩护,朝宋无暇玲珑的身体上狠狠地剜了几下,伸手把她拦住,拿出恭谨的态度,说道:“宋后,请留步。”
“哦?怎么了?”
乞大力答道:“中宫喝多了酒,身体不适。中宫身边的宫女,一个叫梵境的,刚去禀报了我家明公。我家明公因拿了醒酒汤过来,特献给中宫。”
“原来如此,我也是去问候中宫的。”
乞大力说道:“我家明公说了,为了保证中宫的安全,不许闲杂人等入中宫院中。”
“闲杂人等”四字入耳,宋无暇颇是恼羞,心道:“一个胡虏,现在也敢这么对我说话了!”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说道,“那就劳请你为我通报一声。”
“我家明公叫我守卫院门,我不能擅离。”
宋无暇没的办法,只好步至一边,在墙根处等莘迩出来。
月悬夜空,银辉洒下,左氏院中花草甚盛,浮动的花香阵阵入鼻,这一等就是多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