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那令狐乐对莘迩说的“日后国中诸事,还要劳请将军对孤多做指点”这话,实只是客套之言罢了,等了这么久,终可以亲政,他一个少年人,跃跃欲试的心态,又哪里肯再听莘迩的“指指点点”?回答左氏时的满心不愿,这才是令狐乐真正的想法。
且不多言。
令狐乐加冠后的第三天,逢定西朝会之日,这一天的朝会,莘迩没有来。
这是令狐乐第一次真正的主持朝会,他振奋不已,直到朝会散了,回到灵钧台寝宫,他还转来转去的,不能把情绪平复下去。
张浑、氾丹等人对他的态度其实平时就很恭谨,今天也仍是一样,可在令狐乐的感觉中,没了莘迩在朝中,没了左氏在他的身边坐,却是觉得他们今日对自己更加恭敬了。
朝会中的种种场景,张浑、氾丹等毕恭毕敬地向他奏禀各事、群臣的伏拜山呼,等等,不断回放在他脑中。
“为君者之贵,我今日方知啊!”他这样想道。
对比令狐乐的兴奋开心,在寝宫中待了一天的左氏也挺开心。
今天莘迩没有去参加朝会,但与令狐妍一起,来灵钧台晋见左氏了。
三人谈谈说说,聊了大半晌,末了,应令狐妍的提议,把宋无暇还也给请了来,四人又藏钩、投壶,游戏作乐,直到日暮,估摸着朝会结束,莘迩、令狐妍乃才拜辞出宫。
回家的车中,莘迩数次目视令狐妍。
令狐妍初不理会,后按捺不住,问他,说道:“你看来看去的看什么?”
“我怎么觉得你今在宫中时,好几次对宋后所说之语,似是调笑之辞?”
“有么?”
莘迩语重心长,教令狐妍,说道:“宋闳、宋鉴等即将被流放龟兹,宋后不免心中伤痛,她强颜作色,陪太后与我夫妻玩耍,已是不易,你又何苦再三戏谑於她?神爱,做人要忠厚!”
令狐妍不屑说道:“阿瓜,你也好意思说忠厚二字?我看,最心黑的就是你!宋家缘何流放,你是装糊涂么?”
“我那是为了抵御强秦,不得已而为之!宋家将被流放,宋后着实可怜,你以后见她,可不要再戏弄她了!”
令狐妍哼了声,没搭理莘迩这话,过了小会儿,问莘迩说道:“宋家何时被流去龟兹?”
“宋闳等都已被其本郡收押,流放祈文等的旨意今天朝会应该就能下来,左右至多十来天,就将流放他们去龟兹矣。”
如莘迩所料,今日朝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