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
君寒唇下一凝,压着剑柄的手不禁一攥,“只要活着,往后自然有办法弥补——你要知道,现在这个机会,我只给得了一次。”
易远光笑着一叹,抬手,接了一片雪瓣,转眼便化成了一滴冰露。
“有劳君公子在得知崆峒事发的第一时间便出兵于此,这样暂时截住天下的流言也并不容易吧?”
趁仙门留在世人心中的温度尚存、趁着事态尚未完全恶化,及时斩断这条孽债,即使保不住崆峒的门楣也还能保住易远光这个人——可这样的机会渺如缝罅隙,一旦天下人开始胆怯,这事就很难挽回了。
君寒无奈一叹,“你当真毫无生意吗?”
易远光收回手来,“君公子的好意,我……接不了。”如此言罢,他便转身郑重地向君寒拱手一礼,“这世上本无是非,却因有‘规矩’才能正定天下的墨绳。如今我已一败涂地,于情于理,都没有苟的必要。元帅既已下了讨伐的命令,就将这血,洒入世人眼中吧。”
君寒愕住了。
易远光再一礼,旋即便转身离去。
昔年君寒在冰雪中的绝望是否也攀到了易远光身上?
君寒心中仍有不甘,蓦然揣了一股横气在心坎。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易远光闻言顿步,未回头,道:“夙愿。”他又落寒一叹,略有怅然,“如今夙愿不得,也不该再有怨悔——且凭天命吧。”
那黑影又一次在君寒的视线中披风雪而去。
崆峒的雪不及北境的三分之一,衬出的凄寒却较之更甚。
至少第一次,他离去时带的仍是一身明春暖意。
——
一梦乍了,君寒旋即便睁开眼来,满眼冰洁,身旁亦摆着那坛酒,却没有那个二货在他边上摸坛子。
他恍惚了一下,坐起身来,下意识又抄起那酒坛子,递到嘴边,却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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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记得你的恩情。”那时君寒饮了半坛酒,一叹,如此说。
能让这头狼说出感谢记恩的话还真是不容易。
易远光却淡笑着,良久,似才后知后觉道:“我只是循道而行罢了……”他说到这时,笑意落了几分,“比起这个,我倒更期望君公子能了然此世之道。”说罢,他又笑了笑,将腰间佩剑取下,递到君寒面前,“北境之外凶险难料,此剑你拿去防身。”
君寒愕了一下,并未接剑,却别过脸去,“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