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见他吗?”
君寒捻杯的手顿了一下,怔愕即退,便笑:“可以,明天我带他来见你。”说罢,他便起身,“今天够晚了,我送你回去。”他递了手给怜音,对方却没理会,掀了帘幔便踏波而去。
君寒拂袖重敛了帘幔,定站亭里瞧了她背影一路,终落得自讽一笑。
次日一早,君寒便如约将易尘追带到了安阁,却没上楼,就见怜音站在楼下院里的塘边,闻声便转眼瞧来。
易尘追不明所以的被领到这布局精妙的院里,正赏心悦目时,眼光乍的便窥见了池边这么一抹丽影,下意识止了步,首先蹦上脑际的猜测便是——这应该是我义母吧?
怜音转眼便瞧见了易尘追,唇角拂了一抹温柔浅笑,白衣净雅、青丝墨染,映得明阳雪景尤为动人。
果然像他义父这样俊美不可方物的人就是得要倾城之姿才配得上。
怜音冲他招了招手,柔笑着唤他过去。
易尘追乖乖走到怜音面前,才抬眼,她便已落下身来,轻轻抚了他的脸颊,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易尘追。”
怜音不动声色的将这个名字在心里碎摩了一番,又问:“多大了?”
“七岁。”
怜音从袖袍里取出一只绣得素雅的香囊,系在他腰间,“这只香囊可驱蚊虫,戴好了。”
君寒站在不远处,眉梢泊然一挑。
怜音又同易尘追讲了几句,便放他走了,易尘追回眼瞧君寒,君寒浅笑着随意挑了个眼色示意他可以自己玩去了。
等孩子跑走,怜音便站起身,瞥了君寒一眼就瞧着结了薄冰的池塘,笑色无存。
君寒视而不见她的送客之意,负着手,闲步踱过去,“昔年给你调养身子的,”他止步,同样面对着池塘,却挑了一眼诡异去瞄怜音,“驱蚊虫?”
怜音默然不理。
君寒叹着,点了点头,“没关系,再过不了几天你就见不到我了。”
这回,怜音忍不住瞥了他一眼,“又要去杀人?”
君寒浅然勾了唇角,“新年伊始,朝中事务繁杂,自然不再空闲。”说时,他抬手往怜音发间抽了根簪,旋即转身便走。
他出了院,怜音心下却空落了一阵,便望着一池薄冰,怅然叹了一气郁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