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成了一副无法无天的性子——总之当时的杜少帅横看竖看都不是能领兵的料。
虽然举朝上下都觉得杜达钧带兵不着调,可奈何当时国内猛将没有,怂货一窝,文武百官一听要跟北朔王骑对阵就吓得腿抖,装病的装病,糊涂的糊涂,绕来绕去,终于还是把杜达钧给拱出去了。
当时冀宁王对杜达钧也没抱多少信心,只期盼杜达钧能拖点时间等着亓安侯来支援,谁料杜达钧兵法奇绝,杀过去第一场临沽城之战便大挫了北朔王军,总算是挡住了势不可挡的敌军——就算只是绊脚石也算是绊住了。
然后,在满朝文武震惊、国君提心吊胆的关注下,杜达钧一举连败北朔王骑,在没有亓安侯支援的情况下愣是将这支不可一世的大军给逼退了十五里。
洛蘅看了略略有些瞠目结舌。
“杜达钧先前,果真没有作战经验吗?”
卿无一摊手,“就是老元帅从来不舍得让他上战场,所以文武百官才提心吊胆啊。”
芊霙雪在一边也看得甚入神,趁洛蘅提问时又赶紧往后追了几行。
这一页置尾,恰好写到亓安侯带兵回援,两军联手,三年就把北朔王军打回沽水北岸了。
春风北上,江水为融,沽水南畔,设坛以祭先灵——至此,便述完了杜达钧人生的第一次大转。
洛蘅略了几页战绩的记载,手指轻顿,看住停翻的一页。
“数九隆冬,沽北寒风下南,天寒地冻,江水为凝,水路难通,家信不抵。”
此时距南北第一次交锋已经过了六年,杜达钧年过弱冠,已成家立业,也终于从纨绔子弟蜕变成了能镇守一方的军侯。
那年北上伐朔,寒冬尤其凛冽,连从不冻流的沽水都结了三尺冰层,水路难通,整个冬季沽水两岸都几乎断了联系。
早在秋末之际,北朔便有意和谈,战事既缓,杜达钧便许诺夫人年前回程,结果天公不作美,那年冬季实在妖孽得很,别说是回程了,书信都传达不到,杜达钧本想寄封信回去解释一下,结果却被压在关口卡了两个月,一直等到开春才寄出去。
然而他夫人回信的速度也是相当快,七天后杜元帅便收到了家书两封。
一封确是他夫人收到他第一封信时回的家书,一封却是他夫人难产亡故的丧信。
“这是有够惨的。”
“更惨的还在后面呢。”卿无伸手替他翻了几页,“直接看亓安侯兵变这一段吧。”
冀宁二十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