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承钧作为清流剑山山主的私生子,自然是顾不上一个老剑客的死活,拿着那柄古怪的剑,屁颠屁颠地溜得飞快。
徐庸铮掏开衣服的领口,仔细地检查左肩的伤口,没有去管那个断臂的老剑客。被主人遗弃,被伙伴背叛,这种滋味还需要多发酵一些才好。
鲁想书的断臂处仍然有鲜血流出,他的脸也因为失血过多而刷白。他看着那个自顾自打理伤口的剑客,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最后选择无力地耷拉着,只是嘴角时不时地抽搐着。
“能不能给我一些酒?”
鲁想书的声音极轻,他的喉咙异常干哑,这几个字就好像是从两块石头里艰难挤出来的一般。徐庸铮自然没有听到。
“你能不能送我一些酒喝?”那鲁想书提高了声音说道。可惜这声音也没高到哪去,十分粗糙。
“反正我都是个快死的人了。”
徐庸铮受伤颇多,清理起伤口来无师自通,颇为得心应手。有时,他能根据自己的身体,来推断出伤口愈合的时间。所以他很快就清楚了刘承钧刺中他肩膀上的伤口可不浅,他估摸着,这种情况大概要八九天才能好。从尸体上搜刮下来的金疮药刚好还有些剩余,他用右手将药敷匀在伤口,本想绑上绷带,却怕到时候刺客来袭,他施展不开手脚,于是就放弃了。
一开始听到那个老剑客的声音,徐庸铮懒得多上心回应,不过看那老头觉悟颇高,徐庸铮也就抬了抬头,用手指着篝火旁说道:“那边牛皮水壶里面就有,你自己去拿吧。”
鲁老剑客颤颤巍巍地朝那处走去,他的发丝有些凌乱,弯着腰驼着背,一手捂着断臂处,模样十分凄惨。他没有看一眼路途上经过的剑,就好像舍弃了那柄剑一样。对呀,不仅他的右手已经无法握剑,他甚至连右手都一并失去了,那么这剑于他,与破铜烂铁有什么区别。他已经不是个剑客了,倒更像一个喝得烂醉的酒鬼。
鲁想书很快找到了牛皮水壶,之后更是一把瘫坐在篝火旁,他单手拿起水壶,也不去管那断臂之痛,用嘴巴咬开塞子,然后猛地倒下,酒水只有小部分灌入他的口中,其他的洒在脸上,洒在胡子上,洒进眼睛里,也不知是洗脸还是洗泪。喝酒对于伤口的恢复极为不利,可将死之人有资格任性一些。他的嘴巴干渴,他的胃也变得贪婪起来,到后面酒壶越放越低,他咕咕几大口,将酒水尽数吞下肚子。这酒不算好酒,可比他之前喝过的任何美酒都要有滋味。他于死之前,终于喝了个前所未有的畅快。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