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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景安如何不知小丫头的心思,他怕自己贸然睁了眼睛,会让孟玉菀吓得一失神坠了下去。
若非要将他的心思清清白白的放在日光下……秦景安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心中一股莫名的感觉让他害怕。
他是贪恋此刻的温暖,颇有几分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滋味。
夜色落下,冬日的夜色总比夏天来的早些,寂寥的月光落在这片银装素裹的大地,衬得地面积雪愈发浑然天成,丝毫没有被破坏过的痕迹。
林子里贸然响起了咯吱咯吱的踏雪声,被踩下去的积雪已然落下一个肮脏的脚印,在一片雪白的大地上,像是干净的宣纸染了墨色。
但这番美景乃是上天所赐,只待着明日雪絮飞扬,再厚厚的积上一层,便看不出此时被践踏的丑陋模样了。而宣纸被糟蹋了,即是再也无法挽回的。
门,被人缓缓推开。木门大约是做的不大好,磨在地上,发出刺耳难听的声音。孟玉菀呼吸一窒,脑袋里紧紧绷着一根弦,她甚至不敢往下瞥一眼,就怕叫那人发现了自己的目光过于炙热。
凶手!在帝都长安杀了五六个人还依旧逍遥法外的凶手此刻就在房梁下方,这叫她如何不激动,激动中又夹杂着愤怒厌恶的情绪。
孟玉菀呼吸略微重了些,绕是她努力的控制,也无济于事。不免有些惧怕,若是因为自己坏了事,只怕是给自己狠狠的打两巴掌也是对不住死去的那些受害者。
脚步声响在屋子里,轻飘飘的,如鬼魅一般。若不是孟玉菀一早得知了是凶手,只怕也会心中慌上一慌的。
她微眯了眯眸子,激动的情绪逐渐被欣喜取代,破了这桩案子,她便能空出时间,好好的去给陆家那两位老人做一做功夫了。
纵使那日她说不要唐南欲去寻菀花,心底却还是觉得,青灯古佛哪里比得上与心爱之人粗茶淡饭一生。不过是想让菀花这些日子好好的冷静冷静,等她劝服了陆家两位,就能光明正大的将菀花接回来了。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身下的脚步声已经停了,那人似乎是怕冷,时不时呵一口气取暖。
秦景安亦是睁开了眸子,浓密的睫毛覆盖着他眸底的深重墨色,他冲着孟玉菀微微一笑,嘴巴张张合合,却是半分声音都没发出来。
但孟玉菀知道,他在说,别怕。
孟玉菀默默的在唇齿间感受着这两个字,心间一暖,笑着点点头。
身下的人仿佛是在等人,在一处站上片刻,就跺跺脚,走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