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的蔬菜都长了蒜苗高的嫩芽,母鸡在院里的灶台旁卧着打盹,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又温暖。
而这个场景中最温暖的画面,停留在姥姥慈爱地为我梳头发,长满皱纹的脸贴在我的脸上,柔柔的叫我“小滑头。”
可事实是,我听到了言喻气急败坏的声音,还摇晃个没完:“鲸鱼鲸鱼!醒醒,起来喝点醒酒的。”
我迷迷糊糊睁眼,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宿舍的榻榻米上,盖着学校统一买的绣着大朵大朵牡丹花的妈妈牌毛毯,所到之处是室友关切的眼神。
我喝了醒酒的蜂蜜水,被舍友扶着上了床,又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这回,又梦到了复读的时候。
姥姥生病住院的时候。
那时候我刚过完暑假,姥姥身体刚有好转,还给我做了我喜欢吃的小米糕让我带去复读班给同学们分着吃,散发一个“新同学”的善意。
不出意外,收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也因为姥姥的食物,天南海北聚在一起的心,又靠近了些。
就这样,托姥姥的福,我和复读班的同学们相处得很好。没有人再提起一年前的事,也没有人再对我抱有极大的恶意。有的,只是大家为了一个目标共同努力的坚定和热血难凉的信念。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姥姥身体的短暂好转只是和我们开
了个玩笑。或者说,是姥姥为了让我安心让自己地身体好转了些。
我一入学,就忙了起来。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我前脚开学,姥姥后脚就病危,住进了重症监护室,食物已经吃不进去了,只能靠输葡萄糖和流食续命。
而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她87岁生日的当天,也是陷入深度昏迷的当天。
那是个秋高气爽的早晨,没有秋风瑟瑟,也没有落叶纷飞,反而是个天高云淡,微风徐徐的好天气。
一中刚好放假,按照惯例,我应该等到九点放假,去拿蛋糕,然后让舅舅载着我去姥姥家。
可是那天,我兴冲冲拿着蛋糕坐上车时,舅舅很严肃地告诉我,这个生日要在医院过了。
并且要做好过最后一个生日的准备。
我不知道那一路做了多少心理建设和心理暗示。只知道无意识地掉眼泪,和自己粗心大意没有发现姥姥身体不对劲的羞愧与自责。
到了病床前,舅舅千叮咛万嘱咐,要说点开心的,在她有限的清醒的日子里,让她能够不那么痛苦。
我拿出全班第一的成绩单,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