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死了,这个冤魂吟泣的村庄中,有个年轻人抱着两具尸体哭的肝胆俱裂,浑身颤抖。
他痛苦到了极点,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少爷,周家庄的这些冤魂依旧无主飘荡,可能阴阳玄炉真的不在这里。”
山坡上,两个锦袍人负手而立,冷冷的看着山下的村庄。
对他们而言,那里死去的人只是他们为了验证某种推论而做的事。
阴阳玄炉是火工老人的纳灵之器,曾藏魂百万之众,若是阴阳玄炉在周修冶身上,被屠的周家庄必定会有某种异变。
这是推论,为了这个推论,他们引开周修冶,屠了周家庄一百五十三口人。
现在的状况倒是出乎他们意料。
于是锦袍贵公子平静道:“既如此,那咱们走吧。”
“公子,周修冶”
贵公子看着山下,冷冷道:“丧家之犬何以为惧。”
清明时节雨纷纷。
天启历六百四十年,清明。
今年的清明节与往日不同,接连三天暴雨如注,到最后竟隐隐有雪花飘落。
清明四月却下起了雪。
木叶镇周家庄北边的山坡上,有个人披散着头发,拿着铁锹在挖坑。
他挖的坑非常大,偶尔能听到他心肺间传来的咳嗽和浓重的喘息声。
三天前他还是意气风发的书院弟子周修冶,而如今他的眼神中唯有冷漠。
他做好这一切,用木车把周家庄一百五十三口人的尸体,都搬到了这坑前,然后扔到了坑里。
周家庄只剩他一人,所以他要敛尸。
等到他做完这一切,天色已星光暗沉,高悬明月。
一百五十三具尸体,互相交错填在坑里,已分不清手脚,周修冶做完这一切,拔出了手中的绣剑。
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这是书院的绣剑,箴言刻在清亮的剑身上。
周修冶的目光看着剑身,然后用手握住剑身,猛地抽出长剑。
鲜血如注,从周修冶的指缝中流下,他脸上却依旧冷漠毫无波动。
鲜血撒进坑中。
绣剑被他捏住剑身,猛然折断,铿锵一声断成两截,被周修冶扔进了巨大的尸坑中。
半截剑上刻着君子,另外半截剑上刻着: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此生不再是君子。
天明,周家庄北面的山坡上多了一块竖起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