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无限,如同流火。
曦妩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清晨,日头极好,长窗只开了半张,外头的琉璃瓦都能看的清明。
她身子已经好了许多,虽说还是噩梦连连,到底比不得前些时日,每夜都能看何昭容的魅影,暗沉沉的,浑身都浸在血光里头,声声句句都是索命。
想来是萨满法师作法有了些许功用,加上曦忠毅那头也传来消息,只说是甘心折损一个孽障,保全曦氏一族的荣华,曦妩便愈发安心。
也没有叫人,自己支撑着身子起来了,看着铜镜里头那样憔悴虚弱的自己,她微微皱起眉头。
在宫中,大抵都是以色事人,她若是没了这张面皮,只怕难以长久。
宫中新人无穷尽,旧人也就盛宠不衰。像是云甯殿里头的那位,就是曦妩的大忌讳。
她一门心思提防着花珑,还是让她怀了身孕。
但凡是想到这一层,她这心里就觉着老大没有滋味。
玉容听到动静,已经带着一众人等手里拿着盥洗之物纷纷然鱼贯而入。
见着玉容,曦妩冷哼一声,“孙岩破何在”
“回娘娘的话,这会儿守在外头。”
“让他进来,我有话吩咐。”
玉容见她一脸怒容,也不愿碰这个钉子,应了一声,匆匆忙忙撩起帘栊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见着俯首帖耳的孙岩破进来了,看起来也不知哪里不对头,曦妩睨着他,遣散玉容一等。
外头鸟雀绕树三匝,端的是春意融融。曦妩心里烦闷,不论听什么看什么都觉着刺耳。她戴着珐琅金丝雕花护甲,手里还拿着胭脂圆盒,看着里面一片氤氲着的霞色,仿若烟水四方弥漫,只余下一片猩红的血色,看得久了,便会觉着十分刺目。
她心里“咯噔”一声,半晌才瞧着跪在一边的孙岩破,“云甯殿那头可有什么动静。”
“娘娘且安心,近些时日,合宫上下都很是安宁。”
安宁
也不过就是面上平和,这内里,恐怕一早就闹了起来了。后廷里头的女子,所为争宠,不择手段,她一早就见惯了她们阳奉阴违的嘴脸。
“我病的这些时日,宫里可曾有谁来看过我么”
孙岩破讪讪一笑,也觉着难以启齿。
“娘娘,近日里头玉坤宫萨满法师做法事,是以宫苑里头也容不下什么人。各宫各院的主儿想必都是惦记着娘娘的,只是不好过来的。”
“胡说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