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春目送那人去了,心里止不住发酸。都说这后宫之人十分凉薄,为何风长栖不是?她待人极好,对一应下人,也都十分良善,从未有过半点轻视之意,越是这样,就越是……不忍。
巳时三刻,惊云司。
玉无望脚步匆匆,直接进了风长栖的那间阁楼。甫一进门就见着她一脸认真,就着那张梨花案几,也不知写着什么。
身上只穿着一件青色羽缎夹袄,头上只横插着一支碧玉簪子,长发低绾,只余下一小嘬在胸前垂着。面容白净,十分清减。
这几日玉无望离了耀京城,也不知王何处去了,风长栖到也不过问,这会子见他来了,心里只觉着分外欢喜,赶忙站了起来,朝着玉无望笑了笑。
她眉眼之间颇有几分英气,气度不凡,非寻常人等所能比拟一二。
“师父怎的今日回来了?不是说要等到二月初么?”
现如今才一月中旬,离玉无望先前离开,也不过才短短七日。
玉无望唇角微勾,颇有几分无奈。
“心之所向,无可奈何。”
风长栖只当他念着庙堂之高,心系黎民百姓,淡然一笑。
“师父回来的倒也及时,前几日仲囜坊那边的数个秦楼楚馆都失了几个姑娘。”风长栖眉头轻蹙,“现如今虽说是有些眉目了,却叫人十分难为。”
“嗯?”
只是仲囜坊以前也是荣亲王经常混迹的去处,只怕又跟那人有撩拨不开的牵扯。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司丽楼,只是我着实不明白。若当真是冷楚做的,那她动机何在?那几个姑娘都已经过了韶华年纪,已经够做人姑姑了。”
玉无望听了,唇角微抿,半晌,他仿佛想到了什么,忙道:“算不得什么大事儿,若是你心里存疑,回头只管王司丽楼走一遭。这样百般猜度,还不如亲口问问。”
就是因为觉着这样孟浪不好,风长栖这才哑忍了这几日光景。加上之前跟冷楚又生了龃龉,这会子过去查案,指不定那人又有什么说头。
她这会子对冷幽若有所求,是以并不敢十分得罪冷楚。
“三天两头去司丽楼的地界儿查案,着实叫人恼恨。”风长栖嘴角溢出一抹苦笑,现如今才算是明白了这惊云司里头的百般难处,总而言之,多做多错,无为而治更是错上加错,世事艰难,由此可见一斑。
风长栖砸了砸嘴,长睫轻轻扬起,犹如蝶衣轻垂。烟波流光,潋滟秋水,玉无望看着胸口莫名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