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贵妃位份,已经够让风帝忌惮的了,哪里还肯让那人摇身一变,成了国母?纵使是那人当真如此不自量力想着上去搏一搏,也不过是蚍蜉撼大树,徒劳而已。
“不会。”花珑言语之中分外肯定,“不会的。”
风长栖听了,莫名有些宽慰。
“旁人我不在意,只要不是曦贵妃便好。”
曦妩乃是谋害白欢的元凶,风长栖只想着叫那人生不如死才好,若是叫她如此顺遂,甚至一跃而上成了皇后,她只觉着面上难堪,更对不住自家阿娘。
“你且安心做你的事儿,莫要想着后廷。”花珑一心为着风长栖着想,偏得这后廷的事又是剪不断理还乱,若是当真陷下去了,到头来,还是自己吃苦。
花珑最不愿见着的就是风长栖为这些冗杂之事伤神。
“那阿娘呢?”
“我?”花珑骇笑,又低低咳嗽了一阵。
风长栖见起了风,也不顾花珑不悦,直接关了长窗。玉无望说了,这几日都有风雪,正是春寒料峭。耀京城每年的倒春寒都十分厉害,得好生保重身子才是。
“我这一生也就只能耗在宫里了,可是你不同,长栖,你的路还长着呢。”
其实风长栖问的乃是花珑对于后位的打算,只是见她神情这样惫懒,索性也就不再多话,匆匆辞了去了。
次日一早,只见得长窗微白,风长栖穿上大氅,刚一开门便见着外头雪光莹然,那一股子寒凉之气扑面而来,直叫人半点都喘不过气来。
她满腹心事,刚想走,就见着阿春立在长窗后头,到底是雪色清白,打在窗棂之上,好似是月华铺就。映着阿春那张小脸愈发惨败,风长栖只当是她身子抱恙,往前三两步,立在梅花树下,朝着阿春道:“你若是身子不爽,今日便在宫里歇歇,不用跟我一同出宫了。”
阿春听着声响,这才回过神来,只见那人临风而立,大氅翻飞,人面如玉,登时心跳如雷。
那雪地里头只余下她的一抹淡影,袅娜聘婷。这会子固然是十分年幼,却也可见日后那世人难出其右的绝代风华。
阿春低垂着小脑袋,忙不迭地跑了出去,走到风长栖跟前,一脸焦灼神情。
“主儿,阿春乃是个不中用的。”
“莫要浑说,人吃五谷杂粮,哪里有不生病的?”
她轻轻地捏了捏阿春冰凉的小手,“你穿的太单薄,被这样的寒风吹着,怎会无恙?听我的,今日在宫里好生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