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雅很生气,极生气,她发起火来,连百里九都害怕,更不用说别人。
大家看不到她拼命隐忍的怒火,但是能够感受得到那股火焰的炙热,想要焚毁吞噬万物的高涨。如今,没有了死皮赖脸追着她的百里九,没人跟她斗嘴,没人哄她开心,她的怒火没有地方发泄,,在她的体内汹涌澎湃,不停地冲撞着寻找出口。
她站在城墙上,远眺着掩藏在夜色里的镇远侯军营的方向,已经有半个时辰,一动不动,满身肃杀之气,几乎与夜融为一体。
今天的夜,黑得有点过分,好像是一瓶子的墨水泼下来,将所有的东西全都渲染成漆黑的颜色,混沌间,什么都看不见。所以,镇远侯大营的几点篝火就格外醒目。
突然,镇远侯大营的方向有了动静,一连串炮仗的声响炸裂了夜的宁静。然后,中心帐篷上挑起了几盏红色的灯笼。
那两盏灯笼格外扎眼,赤红的颜色,张扬地流淌着它想要向诺雅传递的含义。
镇远侯说,今夜他就要给安平和百里九完婚,今夜就是他们两人的洞房花烛夜。无论镇远侯在被羞辱与击退以后,恼羞成怒,是否果真有心情操持一场这样的闹剧,他反正是在向着诺雅挑衅,告诉她,今夜,百里九将会与另一个女人欢好。
他想,用刀子凌迟诺雅的心,从中找寻慰藉。
城墙上的士兵愤慨地唾骂:“不要脸!自己女儿嫁不出去了么?这么缺男人!”
士兵们会用更加下流粗俗的语言问候镇远侯与安平,不过在诺雅跟前收敛了。
元宝亦步亦趋地守着诺雅,害怕她一怒之下做出什么胆大包天的事情,想劝她,又怕撞到刀口上,故作轻松地玩笑:“您就当我家九爷被疯狗咬了一口。”
诺雅叹口气:“若是被咬了一口倒还好了,大不了割块肉下去,他遇到的可是发、情的母狗。”
元宝就无话可说了,自家夫人可是将九爷比作掉进粪坑的铜板的,看来心里委实膈应,可别真的嫌弃了,自家九爷为了讨好认错,或许会真的割掉那块肉的。
诺雅转身,暗夜里,双眸亮晶晶的,闪烁着熠熠的光:“召集杀手阁的弟兄,有不怕死的,等会儿跟我出城给九爷道喜去。”
元宝见她果真不管不顾。要意气用事,赶紧劝阻:“消消气,消消气,气大伤身。”
诺雅气得咬牙切齿:“我为什么要消气,我为了守住信阳城已经忍了好久了,更何况,今天乃是你们九爷和他青梅竹马的小情人大婚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