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往日,今日的他只单单着了一袭青色长衫,墨黑的发丝用了根竹简简单束于头顶,院子里的风随着他缓慢的步履晃动着他的衣袂,一眼望去,他还是那般风姿凛然,让人移不开眼。
看到我,他瞟了一眼密室方向,道:“楚枫可是已经出来了?”
“他……刚走开。”
微颤了下眼睑,他转了眸光,手自然负到身后,视线透过层层黑瓦飘向远处。
深秋的南梁,天时常阴沉沉的,偶尔云层里透出几丝阳光,也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温暖,就好比我眼前的这个人。
他总是如此,冷冷清清,不冷不热。
伫立了半晌,楚彧终于将目光收回来,转眸对我道:“今日是公主生辰,你替本相去一趟公主府邸,这……是贺礼。”
宽袖下的手伸出来,他的手里多了一个暗红色的小盒子,盒子上方刻了一朵粉色桃花,花姿妖冶,却也不俗。
桃花,是容吟喜欢的花。
心莫名一阵颤栗,我接过礼盒,紧紧拽在手心,轻应了声好。
“若她问起,便说我事务繁忙……你速去速回。”淡淡留下一句话,他便转身离去,就仿若来时那般,风轻云淡,却又将我整个思绪抽离。
在相府的七年里,我没有过过生辰,他也从未送过我东西。
手心拽着那个小盒子,不知为何,我的心里……好酸。
我从来不喜将自己的哀怒宣于表面,他楚彧以为我是个木头人,可我有血有肉……也有心啊。
一路恍然无神,我还是依照他的吩咐来到了皇家别苑,这处别苑紧挨皇宫,虽不似皇宫那般威严肃穆,但也雕栏画栋,不失风雅。
容吟是容煊一母同胞的妹妹,自小深得煊帝的照拂与宠爱,别的公主成家才会御赐别苑,但容煊一登基她就有了,可见其荣宠。
公主生辰,来贺礼的自然都不是俗人,刚进别苑府邸,我就远远看到素亲王在与几个年轻人闲谈,想来那几人身份也不一般。
我素来不爱与那些达官贵人结交,想着送了礼就走,便依照侍女指示绕开大殿,去往公主所在的偏殿。
彼时,容吟正在院里一棵桃树下伏笔写字,秋风搅落些许桃叶洋洋洒洒落下,一眼望去,一袭粉衣裹身的容吟仿佛处在一幅画中。
缓步走到她身边,我垂眸看向她身前的桌案,雪白的宣纸上几笔字迹娟秀灵动,随着她轻缓落笔,我跟着她的一笔一划将那句扰人心房的字词念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