伫立着。
无论他人颂或不颂,佛会一直在么?
他曾问过善顿,善顿回答说:“倘若他人不歌颂佛祖,哪里还有人来到寺中,我们岂不是都饿死了?”
他忽然觉得好笑,便笑了一声。
陆离疑道:“你笑什么?”
他道:“我笑自己可笑。陆施主,听你一席话,我感触良多。既然你心中已有决定,我便不再相劝,告辞。”他实在不愿多见陆离,毕竟陆离夺走了他心爱的红妆。
净悲下到山脚,解开缰绳,并未上马,而是取下勒马枷锁,轻抚马背,与马说道:“你不属于这里,去吧,去奔跑吧,我给你自由。”马儿对他眨了两下眼,扬起四蹄飞奔而去。
他望着马儿,直到消失不见,才迈开双足,向郑州走去。身上有袈裟,怀中有木钵,脚下有芒鞋,便足够了。饿了,取出木钵向附近居民化缘,所幸善者众多,居民见他身着袈裟面色和善,便从屋中取出些白饭,又拿出三四个馒头塞于木钵之中;渴了,就近舀些水喝,无论溪水或是河水,解渴即可。
行了二十天,他才回到少林,竟不露半点憔悴。
他不愿去到厢房歇息,而是径直去了佛堂,心中有疑,迫不及待地要与悟临论佛。经过小祠堂,忽闻见隐隐约约的交谈声。若是往常,他定不会在意,而今日却是十分敏感,停下脚步竖耳静听。
其中一人正是悟临,而另一人却不知究竟是谁,其声沧桑,约莫是个华发老者。
沧桑声音道:“净悲已去二十余日,还未归来。”
悟临道:“陆离与净悲有些渊源,况且净悲心善,二人不会起争执。”
沧桑声音道:“如此是否有些残忍?”
悟临道:“少林素来强大,傲世群雄,而如今各门各派虎视眈眈,皆欲取而代之,我若不做些什么,怕是过不多久少林便会沦为丐帮崆峒之类。”
沧桑声音道:“你如何确信陆离会来?”
悟临道:“我并不确信,然不论结果如何,皆可。倘若陆离肯入我少林,少林实力便愈加拔群,若他不来,亦可。我有意将方丈之位交与净悲,然净悲过于仁慈,不懂人心险恶,故我要他去到玄武门寻找陆离,此番旅途之后,他定会有所疑问,会前来与我论佛,如此一来我便可将人心险恶与他告之,继而教他为人需要残忍。”
沧桑声音道:“如何教他残忍?”
悟临道:“手刃仇人。”
沧桑声音道:“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