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降至冰点。山间之风毫不识相,依旧吹个不停,使吊桥摇晃愈加剧烈,二人却察觉不到,各有心思。
范子旭直直地望着陆离,企盼他说“此乃他人离间之计”。上到玄武山顶以来,他已放下家仇,千方百计躲避着“陆离”这个名字。虽他心中知晓,日夜在身畔的陆折柳很有可能就是陆离,却始终不愿点破。如今一片温馨,还有什么比这更珍贵的?
可上天似乎有意让他为难。
陆离眼神不知该落到何处,不论落到哪里,总能感觉到范子旭滚烫的目光:我该如何开口?倘若我说“此乃他人离间之计”,师兄定会相信,可...可这分明是我自己刻上去的。愈思索便愈慌乱,愈慌乱便愈不安,脊背燥热,逼出汗水。
范子旭见他神色慌乱,心下已明,仍不愿当面捅穿,只是借口说道:“这吊桥着实晃的厉害,叫我头晕目眩,折柳,我们回去吧。”
陆离匆匆点头,折身往回走,直到下了吊桥,依然不知该如何面对范子旭。
范子旭无心让他继续焦急,装作痛苦,弓身收腹抬手捂胸,喘了几口粗气说道:“啊,可能是伤未痊愈,我胸口疼得厉害,折柳,扶我回去吧。”他想,只要使陆离近了自己,四目相对,陆离便会从惊慌中回过神。
陆离虽上前搀住了他胳膊,却始终不敢正视他的双眼。二人缄默不语,一直往厢房走去。
刘兰芝正坐在厢房外的石阶上,与焕焕开心地交谈着,见他们二人走来,陆离搀着范子旭,神色慌张两眼乱飘,范子旭皱眉垂首痛不欲生,忙迎上前去急道:“子旭,你怎么了?”
范子旭抬起头勉强一笑,应道:“那日所受之伤的确严重,是我疏忽大意了,不过无碍,静休半日便好。”
陆离搀着范子旭入到厢房,扶他到床边坐下,却不道一声“告辞”,匆匆出屋。刘兰芝毫不在乎,只想知道范子旭究竟如何,便扒开范子旭衣裳使他露出胸膛,见他胸膛痂结得结实,未渗殷红,不禁疑惑:“子旭,伤哪里了?”
范子旭抬手轻触粗糙的左胸,无力说道:“伤了这里。”
刘兰芝顿时焦急,拨开范子旭的手又按又摸,“哪里?哪里?”
范子旭笑道:“向来腼腆矜持的你,居然强扒了我的衣服,我怎能不伤心?”
刘兰芝顿时红了面孔,替他裹紧衣裳,握拳轻捶他肩膀,撅着嘴转过身去。
范子旭更靠近刘兰芝,搂住她的肩膀轻晃了一晃,温柔说道:“开个玩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