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甲想了一瞬,神色黯然:“滥用职权,肆意妄为,对国之重器不敬不重。”
“可是……江州就剩十余万人,何不将人迁出,弃了江州?”苏甲所有的疑问,其实可以汇成这一句话。
苏郁岐睨着他,半晌,才幽幽道:“如果是你,你愿意背井离乡,离开自己的家园吗?”
苏甲本想说,事出万不得已,谁让江州遭此大灾呢,但一看见苏郁岐那幽黯的眼神,便打住了。
反正,她总有她的理由。
苏甲打消了追根究底的念头,道了一声:“王,您早点休息吧。”便退出了苏郁岐的房间。
苏郁岐看他离去的背影,幽幽叹了一声。
有些事,不能说就是不能说。连苏甲都持着怀疑态度,那这世界上除了皿晔,怕是没有不持怀疑态度的人了。但无论如何,她不会中断自己的这个决定。
提起皿晔,皿晔昨夜未归,只让人捎回了口讯,说是出海去了。虽然知道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担忧却是不能避免的。
看看房中的刻漏,已经是戌时一刻了,皿晔仍旧未归,她搁下手中的笔,踱步出了房间。
天上无星无月,漆黑一片。
“又阴天了?不会又下雨吧?”苏郁岐仰头望着天空,忧心忡忡地自言自语。
忽然,一滴雨滴落在脸上,凉凉的,湿湿的。
果然下雨了。
她连身上的家居软袍都没来得及换,就急急往门外跑,后面皿忌急忙跟上了她。
在门外拴马桩上解下一匹马,飞身上马,催马疾奔码头的方向。
皿忌也忙骑马追了上去。
去码头的方向,应该是去找自己家那位出海的主子。
诚然,皿忌心里的担忧并不比她少,但更担忧的是,如果她这个时候选择出海寻找皿主子……茫茫大海,又要下雨,这可怎么办?
是帮主子拉住他心爱的人,还是和她一起出海?
皿忌一边想,一边催马紧跟。
雨丝愈来愈密,细得蛛丝似的。
幸好,这种雨下不大。皿忌心里略略松了一口气。
大半个时辰便到码头,苏郁岐下马,皿忌也跟着下了马。
“王爷,雨应该下不大,这种天气,不会有大问题的。”
皿忌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苏郁岐,还是在安慰自己。倒是自己的心先安了几分。
苏郁岐点点头:“嗯,应该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