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碗,被我爹举起来摔在地上,脑袋磕在了门槛上,当天夜里他高烧不下,病了半个月后,好不容易将命保住了,可人却自此憨憨傻傻的。”
“因为昌平变傻,我爹更加的变本加厉。”
“我娘也被他打死了。”
毛孟氏趴在地上,哭着道:“那天夜里的情景,是昌平记的最清楚的事情,那天是八月十五,也是他的生辰。”
“他每年到这个时间,他都会哭闹要娘,夜里都会做噩梦。”毛孟氏道,“每隔几年我都要带他去祭拜我娘。祭拜过后他能乖一些。”
“这也是,前面几个案子,都是八月中旬左右发生的,因为那时候他都会偷偷回家,去祭拜我娘。”
毛孟氏磕着头:“他太苦了,那么小就没有了娘,身体又不好。”
“他脑子不清楚,杀了人自己也不记得不清楚。”毛孟氏道,“他杀毛润清那天,我给他新换的衣服上,溅了血点子、他喜欢的榔头上也都是血,我、我就知道出事了。”
“我当时很害怕,将他衣服换下来,连我夫君都没有说……我煎熬着等二十天,终于有人发现了尸体。”
“我、让夫君将他送去学徒,就养在银楼后面做工匠。”
“我回家报丧,说他死了。”
宋宁蹙眉道:“后来衙门抓到毛炳军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站出来?”
“我一开始觉得,人不是炳叔杀的,他就肯定不会有事的,我想等一等,可没有想到也就两天,炳叔就认罪定案了。”
毛孟氏捂着脸大哭:“我、我不知道怎么办,我每天煎熬,我在衙门口走了多少遍。我知道我自己可恨,我是恶人。”
“可我一想到平平去坐牢被砍头,我舍不得。”
毛孟氏说完,毛炳军一瘸一拐地走上来,磕头道:“大人,这个案子错就错了,小人……小人愿意认罪,不告也不想翻案。”
“求大人成全。”
衙堂内很安静,大家的心情都很复杂。
“求大人成全。”毛炳军道。
毛孟氏转过来给毛炳军磕头:“不是这样的,您不要这样说,您的一生被我们毁了。”
“我太内疚了。”
“对不起,我对不起您。”
毛炳军要说话,宋宁拍了惊堂木,喝道:“住口!”
“同样的话,要本官说几遍你们才懂?”宋宁面色森寒,“自此刻开始,再继续互相帮衬欺瞒求情,本官绝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