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请进!”知道了傅友德的身份后,住持改了称呼,这和献媚无关,只是出于尊敬。
禹王殿正中供奉着禹王像,皋陶和伯益立于他的左右。
禹王头戴冕冠,身着龙袍,双手捻着垂于胸前的黑髯,威严端立。
傅友德上前一步,跪在蒲团上,心中默念祈愿,拜了三拜。
知府如法炮制。
其实拜佛的过程特别简单,或许感动神灵的并非只是这三拜,而是时刻记挂着神灵的存在,警醒自己的德与礼,一瓣心香,心虔志诚。
走出禹王殿,打在伞上的雨点温柔了许多,从伞檐滑落的雨水不再连成线,滴滴嗒嗒的,像珍珠一样没入地上的积水中。
“雨小了!”知府瞪大眼睛,撑大鼻孔,竖耳聆听,像只受惊的野兔。
傅友德把伞从脑袋上移开,仰望天空。
涂山对面的荆山之顶出现了一块泛白的天空,它好像是淤泥中的一朵莲花,生机勃勃,慢慢向四周伸展。
乌云自惭形秽,仓皇撤退。
一朵莲花变成了十朵莲花,十朵莲花变成了一百朵莲花。
池水慢慢变蓝,铺满了莲花。
“禹王显灵了!”傅友德手中的伞落在地上,他第一次感通了神灵,在这片奇妙的土地上。
“禹王显灵!”知府全身战栗,又想起了他的乌纱帽,在逃过了一劫之后,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魄力已然烟消云散。
“善哉,善哉,二位大人的虔诚感动了禹王。”
中寒道长的脸和天空一样明朗,那些成年的皱纹好像瞬间逃之夭夭。
“大难化解,无事挂怀,贫道带二位参观一下敝宫吧!”
慈航殿、邱祖殿、苍龙阁都没有引起傅友德的兴趣,藏经阁前的一株垂乳银杏像万绿丛中的一朵红花,令他挪不动脚步。
“大人好眼力,此银杏树有千年之寿,雌雄同株,果实无核,实乃奇观!”
中寒道长拍了拍粗壮的树干:“两人环抱也抱不住它。”
“在下听说过一句俗语‘不过千年不垂乳’,这棵银杏树的垂乳居然有百来处,实在惊人,估计在此处生根有两三千年了吧!”
傅友德盯着头顶上一排树瘤,参差不齐,像是垂吊着的乳,这就是银杏垂乳的来由。
“这个垂乳有四尺长!”知府指着被垂乳压弯的一处树枝惊呼。
“呵呵,大人看这树像什么?”中寒道长笑道,眼神讳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