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洪水就是敌人,本官再问你,它从四面八方包围了凤阳城,为何只有一处堤坝拦截?”
知府的身体开始发抖。
“说话!”傅友德怒目相视,像在斥责帐前无能的将领。
“下官……知罪!”知府脑子里一片空白,想不起来要回答傅友德的问话。
以他多年官场混迹的经验,认罪是求生的利器。
“本官在问你……”窗外的雨声又一次提醒傅友德,他不在战场。
知府像筛糠一样的身体也提醒了他,站在他面前的不是训练有素的军官。
傅友德咽了一下口水,调匀气息。
“你回答本官的问题就行了,不需要认罪。”他的口气缓和了许多,“为何只有一处堤坝?”
知府如梦初醒,记起了这个问题。
他惊讶于自己如此胆大包天,对颍国公的问题视而不答。
他赶紧扶了扶脑袋上的乌纱帽,感慨自己的官运几乎葬送在洪水的手里。
置之死地而后生,知府猛然丢掉了所有的包袱,他镇定下来,开始全神贯注回答傅友德的问题。
“以前凤阳年年都有水患,淮河之水泛滥成灾,沿岸州府深受其害。自从建了堤坝后,水患基本得以消除。下官上任以来,河堤从未决口,它把淮河水挡在了凤阳城外。偶尔雨水大的时候,也最多就灌入街面一寸高的地方,因此就没有再考虑多修堤坝。毕竟任何工程建设都劳民伤财,下官也希望百姓安居乐业。没想到……”
“没想到这次是百年一遇的暴雨,没想到河堤会决口,对吧?安居乐业?现在百姓连家都没了,如何安居乐业?未雨绸缪乃将领……乃为官者必须考量的,这大雨倾盆之时想要治理水患,为时晚矣。”
傅友德义正言辞,不过他没有动怒。
他已经进入了新的角色,并且十分清楚他一个外来的人要想治理好水患,就必须和当地知府沟通顺畅。
“是,国公爷,下官失职!等度过这次难关之后,下官一定加修河堤。”知府很诚恳,不再有一丝胆怯。
“水患治理重在防范,临时抱不了佛脚。来,这里,还有这里,”傅友德指着地图上的两处地方,“都得建堤坝。另外……”
傅友德的眼珠转了几圈,眼前出现了硝烟弥漫的战场。
他指挥士兵们在一座大山的弯道处挖了一个很大很大的深坑,里面可以容纳几百个人,几百匹马。
夜幕降临,想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