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目的皇后衣从包袱里挣脱出来,盖在朱樉脸上、身上。
他像一尊即将被揭彩的石像。
在片刻不知所措的呆滞后,朱樉自己揭开了真容,他惊慌的眼睛像是看见了将他带去地府的恶魔。
“这,这是哪来的?儿臣不知道呀!”
朱樉苦苦哀嚎,失去知觉的双手只知道攥着锦缎,恨不得将它们撕成碎片。
其实这并不是他第一次看见这件衣服。
上一次它披在邓氏的身上,美得令人惊叹。
他对邓氏的过分宠爱和自己一点点美好的幻想使他没有责怪邓氏,只是温柔的提醒她,不可再将此物示于人前。
就是这个小小的宽容,他和邓氏都走上了绝路。
此刻在父皇的面前,他绝不能承认自己知道这件事情,其他的就交给老天吧。
夏季的雷雨特别暴躁,说下就下,想下多大就下多大。
不管是土房茅屋还是高墙深院,它都会竭尽所能冲刷掉一切多余的东西。
乾清宫的石阶前,一个不属于这里的人依然跪着。
雷雨恼怒异常,在他头上挥出一道道闪电,在他耳旁炸响一声声轰鸣,在他身上抽打一鞭又一鞭。
时间助纣为虐,这个看不见的魔鬼是高深莫测的杀手。
一个又一个时辰之后,朱樉的意识渐渐模糊。
雷雨终于不耐烦的走了。
朱樉的身体在晨曦的微光中轻轻摇晃。
一个身影渐渐向他靠近,尽管模糊,但很熟悉。
朱樉微微咧开嘴,父皇终究要原谅他了吗?
“记住大明的江山只由嫡长子继承,万世万代也轮不到你!”朱元璋阔步向前走去,没有和这句话一起留在朱樉身边。
五六只喜鹊在瑶月宫的草坪上享用着大餐。
雨后无处藏身的金龟子、毛虫、蚂蚁慌不择路,主动送到了喜鹊的口中。
喜鹊吱吱的叫声传到了殿中,恕妃爽朗的笑声传到了殿外。
“娘娘,别叫别人听见了!”小云笑着端了一碗绿豆汤放在桌上。
“秦王妃被赐死,秦王被流放到云贵,宫里出了这种事,别让别人知道我们在笑啊!”
“小云,你什么时候比本宫还谨慎了?皇上现在哪有心思管咱们?太子病重,宫里乱成一团了!”
“老天保佑,这邓氏就算是替她父亲赎罪了。”
“当年哥哥打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