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月光,沉默了不知多少秒,如古井一般空灵又飘荡的声音仿佛穿梭了期年之久,恍如当初少年的声音,犹然是清澈细致的。
“陆齐言。”
他在另外那头,用没有什么起伏的语气喊了喊他的名字。
“你在哪里?”
而他的语调沉沉闷闷。
陆予宁并未回答陆齐言,自顾自地说着话,这些话似乎是无关紧要的,却又一个一个地敲入心脏。
“我猜你现在和我一样,在数星星。”
今晚的星星分外明亮。
抬头看,恍若撒下璀璨的碎钻,数不清,看不尽,属于梵高的星空仿佛就在天上铺陈开来,一点一点地绘制出深邃和神秘。
“你看到的星星是什么样子?”
于是,陆齐言问陆予宁。
“扭曲的,变化的,所有的线条都很像被人折断了一样,然后它们在发光发亮。”
有时候扭曲到了极致反而也是另外一种形式的美。
陆齐言的手肘慵懒地撑在窗台上,“差不多。”
疯子的精神世界似乎只有疯子才能够知道,两个孤单寂寞的灵魂相依相偎,静静地融化在寂静落寞的月色里。
好似一切都归于宁静。
梵高割下了自己的一只耳朵送给了女人,然后他便在精神病院里面一住就是八年,那种压抑和疯狂的心里状态使得他成为了色彩上的天才,于是,便有了星空,和今夜一样的星空。
陆予宁曾经有过那副拼图,在快完成之际因为陆齐言的一个恶作剧,于是所有的精力又变成零。
不过还好,后来他亲手将拼图拼凑完整,然后将《星空》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他说他这个人很小气,不过就是一幅拼图而已。
陆齐言嘴上说得这般轻巧,但自己也明白,到底花了多久的时间才和这些工程量巨大的碎片纠缠清楚——他把自己关在卧室整整两天,将所有的心思全都集中在上面才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