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互相看不见彼此,却依然能够感受到彼此的痛苦。
黑发如墨,面容如玉,血管清晰可见,苍白到了病态。
陆齐言微微波动了一下眼睫,“所以...我妹妹她病了。”
声音如枯井一般沉寂,眸子底下似乎萦绕了一层淡泊的氤氲。
林国安点头,也并没有隐瞒下去的必要,他所说的无非都是些很直白的现实,哪怕这种现实兴许是带着巨大的打击性。
陆齐言缓缓起身,“我知道了。”
“等你妹妹情况好转一点就可以去见她了,再好一点,兴许也可以出院。在此之前,还有一个人想见你。”
还有一个人……
乔启年。
陆盛出车祸的那天,在那辆车上的本该是陆齐言。
现在想来,陆氏的对手本来打算将父子二人一并害死,斩草除根。
可上车的却是乔启年。
刹车失灵,车直接撞向公路的防护带,滚下悬崖。
乔启年从烈火里爬出来,九死一生,他受伤严重,身上近百分之四十的烧伤。
乔启年在医院里面休养了很久,而陆齐言落到了叶蔷手里。
直到今天,他才通过林国安,知道了他的下落。
再见到乔启年的时候,他已经瘦了一大圈,棱角愈发分明。
脖子处隐隐约约还有骇人的疤痕,那是那场车祸的痕迹,离死神只有咫尺距离。
他差一点就不能站在这里。
陆齐言从床起来,靠近,无声无息地锤了一下他的胸口,他抿唇,没有任何一句话,眼角却酸涩发红。
他还在,真好。
乔启年的眼睛底下是乌沉沉的一片,声带受损,已经不再清亮。
他对陆齐言的第一句话就是,少爷,对不起。
而他何尝需要道歉?
陆盛对他来说有养育之恩,他不能不报答。陆家倒台,分崩离析,就算是这样,他也不会离弃。只要陆齐言还在,那么,他的存在便还有意义。
陆齐言就是陆氏的新主人;就是他听之任之的上司;就是他人生最重要的主旨——无条件为之效劳。
这是他从十岁开始就明确的事情,在他年轻的生命里贯穿了整整八年之久
就算不为别的,兴许也为了当初他从骨血里取出来的一块钢板。
乔启年告诉陆齐言,“我车祸住院以后,陆予宁一边在照顾我,一边在也在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