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转动的声音,一下一下的,似乎都快麻木了。
她从未熬这么久的夜,小心翼翼钻出帐篷的时候,腿都虚得在打颤,在黑暗里摸索到了自己的包,她沉了一口气,好了,是时候离开这里。
叶禾一开始都不敢开手电筒,生怕学校的老师发现光亮,她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动静微乎其微,偶尔只有簌簌的风吹声。
十月下旬,山里的温度要更低一些,幸亏她身上还披着班导给的一件衣服,罢了,现下脸皮厚一点倒也无所谓,就这样穿着走吧,到时候也容易混淆。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似乎觉得已经离开那片范围,这才打开手电筒,手机开机。
很好,电量几乎还是满的,而且,陆齐言并未给她发过什么消息,也没有打电话。
叶禾松了一口气,她打算离开月牙山,然后拦一辆车,直接去火车站,买最早的车票回外婆的家乡。
可山里的信号不大好,导航也不大灵光,现在是凌晨三点多,还要一会儿才天亮。
叶禾又怕天亮了也容易被发现,不如趁天黑多走点路,到日出的时候,她都走远了,想追上来估计也晚了。
鞋子踩得全都是泥印子,她一整个晚上没有睡觉,精神也飘飘的,不过还算清醒,毕竟高度警惕的时候,不容易犯困。
唯一让她坚持下去的,无非就是一个念头,她马上就可以去看外婆了。
她被葬在舟崇县最北边,很久很久都没有回去打理过了,她在天上,也不知道会不会冷,会不会孤单。
叶禾的脑子里忽然闪过昨天晚上的画面,他将她的发很温柔地别到耳朵后面,又想起那天他擦着她的眼泪,告诉她没有事。
叶禾停下了脚步,她不知怎么的,鼻子有点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