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道摇摇头道:
“那也未必。前年听说他们已经来过一次,一来就要派兵在大小灵芝登岸,说是保护他的乡民。他家的乡民既已经迁移到大青铜,那就是投奔新夏国了,还算他的什么乡民?这不是借口吗?幸亏当时官府坚执不许,才退去的,怎的今年又来了?”
“这次他们来——”钱钧小心地看了看师父的脸色,“便是他们已经到过大小灵芝,知道官家换了主人,便又要求上岸修船,暂借一块泊地。那边照依旧说,还是坚执不允,这才离开,途经结南那边绕到东面来,如今停在铜坞外海。”
“铜坞那里允许他们上岸了?”
“也还不曾。已经回绝一次。他等又要求补充粮食、淡水,愿意出价购买,这事却不好不答应,于是上月起他们就一直停在那里。”
“这事我知道。”
钱钧又看看师父的脸色,才说:
“是。师父走后这些天,他们一直在上粮上水。昨日忽闻官军大举围攻老仓,大王知道时,他们也已知道了,便说要派船舰北来观战。”
原来窗外的绿眼战船是因这事而来的。老道也不提及,点了下头,努努嘴又说:“你再往下说!”
钱钧道:“因事情紧急,大王手里无水师,于是便有人献议,说:两军内斗,恰有客军到此,何不邀他助我一臂之力?大小灵芝僻在西方,无关紧要,便许他在那里常年停泊,做做贸易,这是彼此两利的事情,于我何损?不如以此拉他助我。”
“主上怎么说?”
“大王尚是犹疑不定,欲许未许之间。不过——”
“怎么呢?你说!”
“不过如今事急,老仓又失落了,四凶必然移师铜坞。既有绿眼人这支现成的兵舰可用,拉他挡一阵子,似乎也是一个办法。铜坞若是有失,就是大小灵芝无恙,又能济得甚事?”
老道听完,面露不悦地说:
“这也只是你自己猜想。国家土地,尺寸不可予人,这是祖宗规矩,也是立国之本。兹事体太大太大,远不是一城一地得失的事情。
“便是老仓已经陷落又如何?如今整个大青铜,纵横三百余里,守军归附,乡兵又多,待我层层设防,反复骚扰,官军虽然势大,奈我大青铜地广人稠,终究拖得住他。
“只要与他一意死拼,待到他气沮力竭,而我兵大集,终不难一鼓而聚歼之,还要那绿眼人相助做什么?说什么暂借大灵芝修船上水?王爷信他,老夫却不信!那不是刘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