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不过,这几滴清泪出来得真是莫名其妙,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流出来的,为什么流。
次日天亮,他们四人早早起床,收拾一完便离店上路。这次仍然是两辆雇来的马车,而不是官家的驿车。
其实他们的身份不但可以坐驿车,还可以坐专配的官车,只是白朱二人都不愿意有个官家的车夫在一旁偷听他们的谈话。
这些人伺候官员久了,个个都是老油子,而且等级观念极强,执勤时不敢说,销差了什么都敢说,动不动就大言不惭地褒贬人,都不是好相与的。
这般悠长的西去路,嘴若是都被迫规矩起来,朱品声还过得下去,白思孟可受不了。那不活活憋死人吗?
上了私家马车,车夫都是被车老板和赁车的老爷吼怕了的,耳朵好似加上了塞子,硬可以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你在车厢里翻天覆地他都不看一眼,真是个绝好的私密空间。
为了更好地盘问飞船那边的情况,他们想了个计策,刚要上车朱品声便把两个男士拦住,说他们是伤员,必须坐那辆座位柔软些的马车,所以刘姐只能和她坐。
这个提议来得太急,潘刘二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硬性分开,各自跟同性的人坐在了一起。
“正合孤意!”白思孟要安慰潘久立,故意装得笑呵呵地说,“娘们儿都是话篓子,让她们姐俩唠叨一路去,咱们正好躲个清静!我最烦那些有事没事都话说个不停的娘们儿了。”
“你说的也是!”潘久立一笑,“女人小人都难缠,近则狎,远则怨,真不知怎么对付才好。”
“太对了。”白思孟悄悄从怀里掏出两瓷瓶颜色深浓的地封黄酒,递给潘久立一瓶说,“旅店的人推荐的,说是舒筋活血。咱俩吃了那么大的亏,就得拿它补补。”
潘久立落魄很久了,见有酒喝,竟然眼眶都湿润了,连说:
“你还有这本事?还有这本事?对了,瞿大夫都说你是什么校尉。你真当过校尉?那可相当于中校少校了。”
白思孟心想,羽林军校尉比中校少校可尊贵得太多了,却不想说破,只笑着说:
“能混进宫里,什么校尉八尉的,那不跟玩一样?其实我们就只是个乐工——唱歌的。”
潘久立听了,若有所悟,说:“哦哦,原来是这样。弄臣嬖幸!”
白思孟知道这两个词的意思,贬之甚矣,却也不介意,只说:
“再怎么也不如大哥你,那么快就见到飞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