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面前,哪有你臣子犟嘴的余地!
杨届忧心忡忡地回到驻地,先去巡视河防。看看前面开始上涨的河水,他略觉心宽,便又祈祷这两天多下几场暴雨,好把南军阻滞在河的对岸。
这当然不能长久,所以第一要做的事情便是先把自己的帅帐后移,移到平地上一个小突起处的后面,那里似乎更安全些。
看好地点后,他就回去搬家。没料到就在这一刻,头顶上飞过的一只乌鸦把他准准地锁定了。
他走到哪儿,这只乌鸦就慢腾腾地跟到哪儿。
只见它一会儿在地上跳动啄食,一会儿在树间上下找虫,有时呆在帐篷顶上痴痴地发愣,有时又边飞边在他头上屙下一泡稀屎,把华丽的将袍都沾染上难看的污斑。
朱品声笑对白思孟说:“这贼大帅!要搬家也不搬到万聚坪去,一个小山包挡得住什么!炮要是不好打,就运炸弹过去轰他,看他往哪儿躲!”
白思孟更关切另外的问题,听了忙问:
“他才开完会,透露了什么军事部署没有?孙济这人不是易与之辈,他想采取什么打法?打半渡那是不用说了,只看打的话是全军压上,还是搞两翼包抄?”
“当然是包抄!”朱品声指指自己的耳朵,“据说兵力投入很大,左右各一万五。最后正面再压上一万多。倾巢而出了!”
“好家伙!”白思孟脸色凝重地搓着手。“要是这样,只怕前锋的吴洒龙顶不住。他才三万人,素质还不如人家。
“我得把这报告李琨,信不信反正决心是由他下,我们只管计划炮击的方向和地点。正面打过之后,见到包抄的过来,就用一号打左,二号打右,尽可能多放几炮再过河。”
“不会是跟吴洒龙一起过河吧?”朱品声担心地问。
“当然不!我们不跟前锋走,要跟李琨一起过。打万聚坪时要用大炮轰城门,那时再上前沿!”
次日就是既定的渡河攻击日。
天才蒙蒙亮,芦河南岸就帆樯云集。早在半夜就秘密登船的一万多将士分乘三百只大小船舶,鸦雀无声,静候预定的开拔信号发出。
此时天低云暗,南风劲急,岸草如茵,春潮带雨,正是天气由寒转暖,北渡的最佳时令。
但是对于开炮的人来说,这雨却来得太不巧了。所有的火药都得用油纸加封一层,炮口前还要打雨伞,麻烦得几个外洋师傅口中怨言不断。
白思孟管不了这些琐事。他站在又宽又高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