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笑哇!”白思孟不悦地说,“把他们的功劳都奏进去了,他们还说什么?真瞎操心!”
万时明还是摇头。
白思孟急了,说:“我们走的时候,不是跟你说了吗?你也同意了,还说走私就得没收,还说代你向税官问好,我们才去的。这不就是先行商议定计,然后派我和小蒋去现场督率吗?”
万时明想了一想,哑然失笑说:“切!就那么一句半句睡糊涂了的话,就算是商议定计了?真是轻巧,世界上的功劳原来都是这么渲染出来的!”
白思孟不管,硬逼着他改,说:“省得让人家看了,说是流沙四杰不一条心了!”
修改完成,誊写清楚,他们签名后,就按规矩把它装进奏章封套,标明是特急件,然后交给驿站,日夜不停,飞马送到京城去。
午后又接到船行的通知:已经在桃浦停泊了两天的管可风下午特来旅馆拜会四位爵爷。
听说是他,朱品声作为他的老熟人兼主顾,十分高兴,一见面便笑脸相迎,问长问短,又说往北边去一切都要拜托了。
管可风机灵过人,知道此时彼此的身份已经差得太远,先恭敬地连连致意,又说一切都听大人安排。
朱品声笑道:“在京城,虽然你也医正长医正短的,却不像现在这么拘谨。现在是什么时候?海上一走几个月,天天一个船上住着,老这么大人、大人的,什么话都不敢说,你不怕,我可别扭死了!
“实话告诉你,这三位都是我的好朋友,也最不讲排场。你只须按照平常样子,跟你的主顾一向怎样说话,就跟我们怎样说话就是了!平民怎么了?在京城,老瞿也有个七八品官衔,你怎么就跟他说得笑呵呵的?”
管可风鼻子皱成个桃子,为难地说:
“哎哟哟,大人言重,折死小人了。大人们跟老瞿可是天壤之别。他那医官不坐堂,只是个小尊贵,都没人使唤的,所以小的不怕;大人们如今却都是大爵爷,比郡县都大得多,堂上一呼,堂下百诺,还敢不怕么?
“况且小的不才,从小养成的,只要一见县太爷就发抖。怎的呢?黑的红的!只要进了县衙,抬眼一瞧,他那满堂都是镣铐长枷、水火棍子。是人谁不怕打夹棍?这也是没有法子的!”
白思孟见他讲得有趣,笑了起来,说:
“原来是怕水火棍怕出来的,那就放心好了!我们这里你都看见了,是房不是堂,不但没有水火棍,连个打灯笼、喝喝道的老仆都没有,也只是个虚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