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这是对我们这样的货船。‘地界钱’是在岸上交,交了保你来去无事,但有抢劫都是他包赔。
“‘人离船走’是不与它纠缠,逃命为上,留下的都是官银官货,与本人不相干,报案报损即可。‘人不离船’是有钱来赎,货也不值什么的,比如渔船和回程的空船。
“只有全是私货,且又贵重,货主不甘舍弃,或是无力赔偿,便令水手下小船走人,自己持火待敌。你若上来,我就焚船,还要向你的船扔火把、射火箭,拼个你死我活,这就是同归于尽法,海盗们也不愿意的。”
白思孟笑了,说:“最后这种倒痛快!”
水手说:“虽然痛快,却是要向阎王殿去报名,今生今世海面上再无你这个人了,也是悲哉!”
白思孟说:“要是我,就先下手为强,隔着三两百丈,就先一通火箭射他娘的,先把它灭了,看他能奈我何?”
“那就还是同归于尽!”水手说,“早说与你听了:他船轻,我船重。我射他一箭,他必报复一箭。他若是烧起来,我走不脱,必然也烧起来,还烧得旺些!”
货多可不是烧得旺些?白思孟不作声了。
这时海面上的形势渐渐明朗。那三只船有两只已经逃脱,到了这边。最后那只却被靠了帮,海盗们跳过船去,正在搜刮。
看样子一时三刻,他们也搜刮不完,桃浦陈二号便也放心。当下缓缓开行,等那两只船过来,便向它们打听消息。
那两只船逃得慌不择路,差点儿互相撞上。上面的人都已成惊弓之鸟,一接近就劝陈二他们赶快逃命,说:“不得了,是绿眼们来了,不是好相与的!”
“绿眼是谁?”白思孟问身边水手。
水手竟忽然发起抖来,眼中露出一丝掩饰不住的恐惧,轻声说:
“就是外洋夷人。其种绿眼高鼻,最是凶残,逢人必抢,问都不问就手起刀落!那一船人怕是完了。”
白思孟大感意外,心想:“在京里听到的竟是真的了,这里也有白种人?”
“绿眼们是从哪里来的?”他问。
“从笨陀螺洲来的。”水手说,“离此有四五千里,极为遥远。”
“笨陀螺洲?”白思孟第一次听人说到这新夏国之外的地理名称。
“本、因、陀、罗、洲!”水手清晰而缓慢地复述了一遍。
“那么我们新夏国是在什么洲?”
“官府说是天极洲,道士们说是北极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