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孟打断,“你卖给他们多少?三百个?他们有多少人?”
“总有两三百吧!”驿官说,“因不是公务来往,下官没点他的数,便估摸着卖了去,大约可以一人一个。”
三百人,足足一支小部队了。难道那里的人整村都搬了来?
“形似他们的大群,近来过来多少个了?”白思孟问。
“还不算多,下官也只见过三回。”驿官说,“如今有了诏令,想必一定会大大增加。”
“诏令是什么时候下来的?”
“就是前天他们来的时候。大令只比这里早知道一个时辰。”
年轻人们一想,前天,算上路程用去的时间,应该还在假皇帝执政期间。他诸事缠身,特别是把陈相国也抓了起来,百务停顿,竟然还专门下文,管了这样的琐细小事!是什么目的?
当然,也可能是前段时间、老皇帝在位时积累的案牍,最终送了上来,他当作是日常运作,懒得多问,就随手一批,扔了下来。这也是官僚系统公事流转中的常态,不足为奇。
休息过后,他们又快马加鞭地往前赶,路上竟然碰到从一条斜路上涌出的一伙移民,只有四五十人,却都较为年轻强壮,一个个肩挑行李,行走如风。
他们停下车来询问,那些人自称就是北面一百里外史家台、甘家湾、谢家墩几处的村民,逃丁逃过来,要到西海去打工。
“逃丁?”对他们的坦然大为惊奇的小蒋,轻轻摇头说,“这么犯法的事还公然对我们说?”
领头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庄稼汉,看看他笑道:
“小官人!前方听说打得不好,万聚坪一仗死人无数,芦河也要破了。消息传来,谁不逃丁?难道任官家都捉了去送死不成?敢问三位,是不是也是逃丁的?”
小蒋和白思孟对望一眼,一笑回答:“我们不是逃丁,只是逃官。辞官不干了!”
那领头的一听是官,立刻就紧张了,想跑又不敢跑,勉强笑道:“几位爷这么年轻就告老还乡了?敬佩!敬佩!敢问贵乡何处?”
白思孟和小蒋差点噗哧笑出来。告老?亏他说得出来!不过,自己的举动按正常情况衡量,也确实不可理解,就别挑人家的语病了。
“我们也到西海,”白思孟叫车夫慢些赶路,与那领头的边走边说,“看看那里的船厂码头,有没有什么好做的事情。”
领头的嗯嗯点头,说:“好!好!”
想想他又摇摇头道,“我们村里去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