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在那里,不快了好大一会儿,这尖脸太监却又悟出个不解来,问:
“这也奇了——皇上惯常不大去张家的那里的,怎的就晓得毛虫几个谨慎?还叫提拔他们?要提拔,辛皇后那里的几个老成人,不比毛虫们强得多么?”
阔脸的笑道:“这你就说错了!皇后宫里那几个是老成,但光老成有什么用?奴才中不中用,第一要看主人的金面。
“量你也不知道,张妃可是今非昔比了。据说昨儿皇上从韩家的那里回来,便与张家的在殿里关了门,唧唧哝哝说了一夜,也不知说的什么。
“今儿一早,门一开,便雷霆万钧,发下这许多令人瞠目结舌的旨意来!你说张家的,如今不是比皇后还巴实么?”
“巴实?什么话?”
“我老家的话。就是结实!有行市!有奔头!”
“那是!那是!个个都当了小头脑,当然有奔头!像我这伺候金銮殿的,以前总叫人说风光,今儿看来,还不如早些去伺候一个小主子,碰巧了,早晚也能当上管殿太监!”
话虽这么说,他那尖脸上也不免有几分失落。
“也莫光羡慕别个,听说你们金銮殿也加了几个人,俗家打扮,一个个好威武的。都是哪里的人?没见过!”阔脸问。
尖脸一愣说:“这你也晓得?消息好快!来倒是来了几个,据说是近日大内多事,恐怕有歹徒混入,上面特意派来访缉之人,坐镇殿堂。看他们的模样谈吐,倒像是江湖中人,”
阔脸的不由失惊,使劲眨着眼问:“怎会是江湖中人?这等人,原不是第一要防缉的异类么?那博浪沙椎击秦皇的大汉……罢!罢!不说了!我只是不懂:连他们都请进禁苑,这岂不乱套了么?”
尖脸太监叹气说:“何尝不是呢!你不见那几个人——人人见了侧目,他们却趾高气扬,两眼鹰鸷一般,见人就要盘诘,弄得凡是在那里当值应差的个个不快活。
“新擢拔的邢大总管却说:谁也不许违拗,每日朝前都要任其搜检一番,才许打上朝钟,不然出了刺客,谁都当不起。”
阔脸太监也唉声叹气。
内苑原是若辈的禁脔,现在反被外人闯进来盘诘,作威作福,这叫什么事儿呀!
朱品声心知肚明。什么江湖客?定是老国丈派遣的眼线,可能就是那天在果证庵帮他杀人搞胁迫的五天罡,如今招进来,变成他伺察下边的反映和朝中动静的特务、打手了。
刚一夺权就立刻绷得这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