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幕幕人间惨剧,不知说什么好。
她不想再看,便悄悄起身,向着房门一步一步慢慢走去。到了门边,回头看看那撩起了帐幔的龙凤床,只见张贵妃也起来了,一个靠椅上坐着,小鸟依人般斜靠在她父亲的臂膀里。
而老国丈仰望着黑黑的屋宇,一手轻轻地搂抱着女儿的肩膀,手掌一抬一抬,安慰地轻拍,百感交集,老泪纵横。
朱品声拉开门轻轻走出,没有弄出一点声响。
那些值夜的太监和宫女都坐在不同的地方,疲倦得连连碰头,却都又极力撑持回来。再过一会儿,又重复同样的循环。
月明星稀。走到殿外,置身于寥阔的夜空之下,朱品声才得以猛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把一腔肮脏之气吐了个罄净。
反身疾走,她心中还一阵阵地惊诧:
“什么声响都没有,一个皇位更迭,江山改姓的天大事情就完成了!就像我走出那个房门一样容易,而世界上其余的人都还不知道!这是多么令人感慨的事情!亿万人拼命争夺的人间富贵,就这么容易转移?”
能够比拟的大概只有做国际期货,数额还要特别巨大,震荡还要特别凶猛,一分钟就搞掉几十、几百亿元,这才差堪相似!
她回到自己在养怡堂的住处。
因为知道暂时不会有事,她心地空明,倒头便睡,直到次日上午巳时才醒。就这,还是因为鹊噪鸦鸣!
原来,她的侦察兵来了!
一听到乌鸦叫,她就想起了昨夜的事情,心道:好哇,螳螂要捕蝉了,没黄雀,就叫我的黑雀看看去?
但这样一来,又得躺下睡觉,她不想这样慵懒,就起身拉开房门看看,说:
“别叫,小奇!你知不知道一大早就吵吵闹闹多不招人待见?咱们又不是漂亮小姑娘,叫得那个欢,是想惹人注意,让人抬头骂你丑吗!不是天生丽质,就得学会藏拙,第一别吵吵,第二人多的地方莫去!”
说过进来,却又无事可做,还没人做饭——那个专职厨师早吓跑了——她只好先出门去找吃的。
既然没人逮,服装可以照旧,闲庭信步也行,大氅却不能穿,以免人看着惹眼。
她略微洗漱了,拿了些现银子就上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