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黄花。
不是他不重情,而是他更重色,色衰必然爱弛,就像甘蔗嚼成了渣。
有人心软性善,含着渣子还舍不得吐。但玄安雄才大略,岂会受小小情感的束缚!该吐就吐,从不迟疑。
所以到他岁月近老置下的这一批,人人惩于前车之鉴,都怕被他提前抛弃,所以一登场就都开足马力,在争斗固宠的闹剧上表演得比什么时候都厉害。
皇后辛氏不必说,看得张尤陆韩肉中刺似的,必欲拔之而后快,就是她们自己相互之间,也是鸡生鹅斗,日日不休,巴不得天雷震怒,一霹雳打下来,打得别人个个死。
如此生死荣辱的争斗,你叫人的心怎能不狠起来!
无权隐忍,有权就嚣张。张贵妃七年夹着尾巴做人,一旦翻身,尾巴就要翘得比谁都高!趁此良机,把那些妖精全都治死才好呢!
然而女儿心中这样想,奈老父亲不以为然何!
与女儿的心思不同,辛氏加上尤陆韩,这一后三贵妃,都是他张本希张国丈平时想都不敢想,此时一旦做成了皇帝,却马上都想弄到手的人间尤物。
这不能怪他张某人色心重。自古成王败寇。老皇帝是仇敌,已被自己打倒,她们就是战俘。
变成战俘的女人,自然是为妻为妾,怎么样她们都行,这是古往今来,处处皆然,丝毫不用客气的。但是女儿却要尽除之而后快!
“看来跟这几位,都将是恩情不到头了!”他心中颇感遗憾。“女儿干预父亲的床第,莫此为甚!大大小小七十个呢,难道统统另置?也真奇了!不过……唉,算了!春风一度,也总比成年累月干想着吞馋涎好。只要到手最初几日,过后就由她闹去吧。”
退而求其次。他抬头望着屋梁,细思怎样速战速决,实现这“最初几日”的春风一度:
是借口秘密提审?还是亲自搜宫,查找罪证?但女儿成天跟着,又如何避开她呢?
他望屋梁,张妃却望着他,慢慢浮起一脸的不满与担忧。
“怎么?父亲舍不得了?”她问。
张国丈一愣,从冥想中解脱出来,机伶伶地抖了一下,说:
“哪有什么舍得舍不得!为父是想:若想稳定大局,宫内与朝中就要两头兼顾。弄掉几个贵妃容易,她们无拳无勇;然而她们的老爹,可都是现任的阁老,大事上都说得话的呢!倘若一下子弄翻了,天下大事怎么理?不妥不妥。”
“那就罢了内阁不要,就由老相国一个人协调五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