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是疼痛还是伤感。
“父亲一定是方才伤了力,快快躺下!”张妃过来扶他,想帮他靠到枕头上。
“不!不!我不睡这厮的肮脏床!”老头嫌恶地啐了一口。
说完却又想起这是女儿的栖身处所,不由又难过了。
正说间,房门外又敲了两下,一人压抑着小声说:“北部军报——”
父女俩吓得一哆嗦。
张贵妃不由分说,伸手把父亲一推,捺到床上,低声说:“快盖上!”自己便走到门口,也压低声音问:“可是北军兵渡芦河?”
门外太监看看军报,说:“不曾。是李琨已经南渡缮防,请示方略。”
“这是什么急务!”张贵妃呵斥一声,“明日再报。”
回头她看看父亲,只见老头儿情绪发泄过,心里舒坦了一些。听说无要事,他无声地咧嘴笑笑,靠向床头。想了想又踌躇满志,便任由女儿用绫罗大被盖住他的两腿。
张妃在床沿坐了下来,静了一会儿才颤声说:“父亲,这便将那人了掉了?女儿依旧觉得是做梦呢!”
老头儿——现在知道是张国丈了——哼了一声说:“那厮落窖那一声,比猪还重,可不像做梦!我儿,你旧日的绮梦倒可以重温了。”
张妃抬头看看窗外,幽幽道:
“六郎心中也不知还有女儿没有,哪定得一定是绮梦?况且,那也不过是郊外偶遇,眉目传情,青年男女一时相悦罢了。
“就是他后来托媒说合,毕竟也只是初订婚约,六礼未齐,更无嫁娶之实。他今日满可托词女儿已为人妇,说一切都不做数的。”
老国丈宽慰她地一笑,道:
“这却不用忧虑。既曾下定,便是定局。即使因皇命打破,那也是万不得已。破镜重圆,古已有之。况且有大半江山作嫁妆,还怕他反悔?若他不仁,我儿也可不义,便出兵一直与他打下去,也不是太大难事!”
张妃吃惊,问:“父亲为何这般说,难道料定六郎不肯娶女儿么?”
张国丈笑道:“并非如此。只是为父想为我儿宽心而已。有大好江山为质,他肯也得肯,不肯也得肯。我儿今非昔比了。”
张妃倒不那么肯定,过了一会儿,转移了话头说:
“今日韩贱人落水一事,倒与了我们一个好口实。明日说起,父亲是劳累忧心,兼带雾浓霜重,这才偶感风寒,这就更说得过了。”
张国丈道:“我儿是怕我多说话?那好,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