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品声哭笑不得。原来皇帝下这道御旨,说是赏功,却是交换,赤裸裸到一丝不挂的地步。
但是万时明虽是男友,却不能占这种便宜,就是真丈夫也不行,哪有拿老婆来换官当的!那不是禽兽之行吗?
皇帝也是!满口圣训礼教,却一转眼就来一手这种权变,真是随心所欲,不知人间还有羞耻事。
也可能在他这种搞惯了的人眼里,圣上与臣下,相互间就吃这一套,没有什么羞耻不羞耻!
但咱可不是什么一般臣下!因此她毫不犹豫地回答:“民女还是宁死不能做,望公公见谅。”
皇帝听了勃然大怒,心道:我如此皇恩浩荡,你却一点也不妥协,难道不怕天子之怒么?
朕也不用伏尸百万,要想流血于千里之外,却也不难——只须命一使节,赍三尺剑,斩一人头而回,旬日之间便可料理完毕;到那时,真寡假寡都要你守,看你怎么办!
他悻悻然,几欲抽身离去。
巴公公见两人就要决撒了,朱氏要倒霉还是小事,就怕皇上惩办了朱氏,又迁怒于大家,那就暗无天日了——哪怕只闹个三五天!
当下他惊恐非常,上前苦劝道:
“主上息怒,‘意外人’来自化外蛮夷,一介村野民女,无知无识,愚鲁顽固,都是少了圣人之教的缘故。
“老奴这就去请宫塾的女教习来,将那《女诫》之类教授于她,庶可学会一些规矩。那时,主上倘愿赦她罪犯,老奴再送她来见驾不迟。”
皇帝鼻子里哼了一声,不置可否,扬长而去。
巴公公见皇帝去远,才抹了一把冷汗,痛心疾首地埋怨朱品声道:
“险些不惊杀老奴!皇上面前,谁敢这般大胆说话?还当面顶撞,倒批逆鳞,难道真要灭了九族才甘心?
“是了!你家远在流沙国,九族是灭不到的;然而家族鞭长莫及,亲朋却不难拿获——只要援那连坐之法,你那三个同门乐工便都跑不掉!你就忍心看着同门兄弟一起砍脑袋?”
朱品声一气,心中按捺不住,冷笑不止说:
“瞧公公这话说的!我是我,他们是他们?我不做皇帝的小老婆,他们就都有罪?
“方才皇帝还说他们立了大功,要封侯爵伯爵。就这一会儿,因我不当才人,就要杀他们的头?这可是战争时期,还用得着他们呢!”
巴公公见她竟然还居功自傲,不禁好笑,说:
“用得着就一定用?你这小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