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头胜利地骂道:“不仔细问你,就囫囵说几串。仔细了就说九串!九串是几?还有那两件,是些什么东西?”
道士回过头,似乎想看看自己偷的东西,但不看也知道,被士兵把脸打了一下,又回转来,低声说:“就是一个……破蒲团。一个小画本。”
另一个士兵就把这两样放在前面地上,蒲团在下,活页夹在上。
白思孟看见,眼前嗡地一下发黑,几乎要晕厥过去。
什么时候连夹子都偷去了?自己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哇!
“还偷了什么?”兵头不耐烦他只交现赃,大声吼道,“还有没有!你若有一丝隐瞒,过会儿搜出来,我活剥了你!”
“没有了!没有了!”道士又挨了一脚,哀声尖叫,“若再有一件,只管将小的活活打死,决不喊冤!”
“你这号涎皮赖骨的东西,我在外营时见的多,几时不是这样?捉住便是死的,一放又活了。如今越发胆大,竟偷到宫里来!委实再没有了么?”
兵头把马鞭举得高到不能再高。
“没有了!没有了!”那汉磕头如捣蒜,“只求军爷饶命,不要送到柏原府。那里的人贫道是知道的,没有钱,一过堂就是个死;关进牢里,没有钱也是个死!”
兵头狞笑起来,道:“原来你也知道柏原府的名头,我还道你个贼泼皮连天都不怕呢!委实就这两样了么?”
“就这两样了!就这两样了!”那汉子又磕起乞命的头来,还转求万、白二人,多多向军爷美言,放了小的一条贱命,来世一定做牛做马报答。
万时明和小蒋二人听了半天,还好,他还算没扯别的,就是一桩盗窃案,丢的东西也全部找回。
他俩生怕深究下去,会牵弄出别的不好来,便有适时开口,请士兵们饶他一命之意。因不知白思孟这古怪精的意思,便一齐把眼睛看向他。
白思孟却想,这活页夹之事非同小可,他是怎么知道的?他总共知道了多少?若是就此饶了他,他既敢冒险前来,回去后又有什么诡计?
这一定得弄清楚,不然祸莫大焉!因此他咬紧牙关不肯松口,只冷冷地问:“军爷们想怎样处置他?”
兵头哼了一声,道:
“入宫盗窃,怎么说也是个死罪。只是列位所居,还不算正经内苑,若只为这两件杀了他——”他轻蔑地踢踢蒲团,“似乎也不值当。不过,窃盗近杀,特别是事涉宫苑,若是列位不肯轻饶,就送柏原府一顿杖毙了他,也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