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府前,刚好遇见伯府管家。
万时明赶紧说明情况,坚持不换那种小丑一样的花稍戏装,说在外国时就是这样,连给王公阔佬演都是这么着。
“这么好就这么办吧!”管家也不坚持非换不可,“只是这位娘子如此抛头露面不行。虽然诗中可写:‘淡扫蛾眉朝至尊’,毕竟也是讥笑虢国夫人轻佻,所以这化妆二字还真是少不了的。
“这也不必絮烦别人。老妻年轻时在内堂伺候过十几年,颇善描画,就要她来吧。区区小事顺便,不必道劳也不要推托了。”
结果经他那老妻一番描画,把朱品声活活弄成个无盐、嫫母一般!别说出来见人,只化妆后在铜镜中那么一照,就先把她自己吓得几乎昏过去——
这还叫歌者吗?白鼻梁、红脸蛋,下颏乌青,耳朵上还夹了两朵黄月季,活像戏里跳神弄鬼的老巫婆,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这怎么行?”她抗议,“这不像唱歌的,倒像做媒的,快改过来!”
管家婆笑道:“就这顶好!就这顶好!唱歌又不是跳舞,脸儿算个什么!就是蒙块黑布,唱好了也没人不赞!哪管揭开来,你是眉清目秀还是豁齿秃头!”
这叫什么逻辑!
然而老太婆花的时间太久,宴会的宾客已经到齐,管家跑过来三五遍地催,叫妆好了就上去,这就由不得谁自作主张了。朱品声一肚子委屈,一跺脚,恨一声,只好认了!
等到在后堂聚齐,三个男同胞看了她的样子,想笑不敢笑,想哭又怕她难为情,都咬紧了牙,把脸扭过一边。
那种心上猫抓、背上蛆爬一样的感受,亏得他们都忍了下来。
这里离内堂不远。站不多久,宴席上两位最重要的人物并排从花厅那边走过来,一路还轻松愉快地交谈。
只听伯爵恭敬地说:“小儿所犯之事,实在不成事体,还要仰仗大人妥为圆转。”
那另一个,大概就是什么东路指挥使杨大人,听了满口应承,含笑说:
“此事原在管辖,都包在兄弟身上,放心就是!然则兄弟明日回去,是即刻就将小犬的生辰八字着人送来,还是稍候?总之好事万望玉成。至于太夫人面前,还望善为解释,不致别有话说才好。”
伯爵慨然说:“那是一定一定,能结姻好,在下也求之不得,杨兄放心。”然而眉宇间却愀然不乐。
那姓杨的也不管他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哈哈大笑,与之携手而出。
“原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