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地不是已经明确了吗?上面绝不会食言,我也没见过上面食言。那么怎么走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愿如您所说!”白思孟热烈地说。但他心下却已不那么踏实: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道理明摆在那儿,邀请信上的目的地难道就不能更改吗?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仍然不见外面有丝毫光亮。或许是因为出乎意料的惊吓让人疲倦,也或许是因为前途未卜的担心令人消沉,很少有人说话,连咳嗽和喷鼻声都极少,人人都在自想心事。
不错,大风大雨还要暂歇,人怎么能始终亢奋?即使身体休息够了,情绪也要抚平,大家现在很需要一段时间好好地调整。
一切都自然而然进入了静寂,只有紊流仍旧默默地推进行程,不紧不慢,该怎么走,就怎么走,绝不因为乘客忧虑或放松就有所稽迟、停滞。
时间到了上午十一点,黑暗如故。
静默得够久了。为了提高士气,江叔毅然开启了应急灯,强烈的光线顿时照亮了整个石梁。原来看不到的人脸与动作都清晰可辨。
众人受到刺激,一下子都打起了精神,生怕被人看到了自己此前的萎靡慵懒的糟糕形象。
躺着和半躺着的人都坐直了。
朱品声最后一个清醒。她睁开眼,掠了一下头发,问:“到哪儿啦?”
众人都笑起来,说:“你做梦坐火车呐?”
江叔笑道:“问得好!是得看看到什么地方了。”
说完,他拿起强光手电筒,凑到紊流边界,对着外面照。跟射不进来一样,一般而言,紊流的光线也透不出去,只是在外部空间的界面上感应出一种受激光,隐约照亮了通过处的山壁。外面的情况约略可见。
“都是岩石呀!”江叔边观察,边颇感兴趣地说,“看它那些截面,真单调,八成是火成岩——黑曜岩,可能咱们还在地表之下很深,跟熔岩隔得还不太远,几十公里吧。啊,不对!这里已经是大理石,是变质岩了,大概有戏!”
“什么戏呀?”
“变质岩是水成岩下陷受热变成的,通常比火成岩埋得浅些。”
“江叔,你学法律的,还会看地质呀?”白思孟感到颇为新鲜。
江叔呵呵一笑,道:“不过一点儿三脚猫功夫,不入流的。不过干律师前总算干过一段石材生意,对这石头、那石头多少晓得一些。”
时间一长,他还看出地层的走向了,一会儿说是向上,一会儿说是向下,他倒说向上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