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感受了许久,好不容易才察觉尉子瑜微弱的脉搏:“快炒盐,用布熨脐,多拿些被褥过来……”
钟离伯谦听闻,连忙转身和离人院丫鬟们一起忙活起来。
“灶内可有热灰?”
“有有有。”
“快取过来铺在被褥上,只留口鼻在外即可。”
离人院的丫鬟们迅速依照老大夫的方法行动起来,直到老大夫说尉子瑜安然无恙时,众人才舒了一口气。钟离伯谦送走了老大夫,才发现自己累得不能动弹,他还是强撑着身体来到尉子瑜榻边,白净的脸庞被弄得脏污不堪,土灰粘在脸上也不自知,身上未来得及换下的湿衫,现已被晾干。脸上的稚气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疼的疲容。却无人瞧见他的疲容,更无人懂他的疲惫。
歇息了片刻,他将所有丫鬟叫到院外,垂下眼帘,冷冷地吩咐道:“待子瑜醒过来,就说是兄长一直在照顾她,若有违者,立刻滚出贤王府。”
“这……”众人大眼瞪小眼,皆是不明白他的意图,既是他的吩咐,岂有逆他之鳞的说法?
他也想让尉子瑜知晓他的付出,可如此这般,她便会对兄长失望。他就这样默默助她,若有朝一日她看淡了尘世,回过头,他依旧站在离城长街等她,带她去游玩耍乐,带她吃尽美食。愿他的付出能让她少受一些伤,愿一切尘埃落定时,她还能笑容满面。
垂着首往自己的含笑院走去,那落魄的模样相比之前更甚,不像高高在上受尽宠爱的七皇子,倒像流落数日无家可依的流浪汉。花可馨看在眼里,为他疼在心里,原来再幼稚的人遇上自己心爱之人有难时,都可以站出来独当一面。
罢了,花可馨让身后丫鬟打道回红云轩,今日便不再烦他了。
钟离伯君为李惜霜包扎好伤口,轻舟已经不见了影子,他是瞧见尉子瑜落入水中的画面,却无法分身搭救于她。他还有未完成的使命,他不能半途而废。打发了上前套近乎的人,向李惜霜道别,没曾想被她拽了个满怀,怀中的李惜霜粉黛熏香,与清爽干净的尉子瑜千差万别,却也是后者令他舒适一些。心中担忧着尉子瑜的安危,今日并无心思与她周旋,钟离伯君连忙退开,礼貌地道了一声抱歉,便站得远远的。待船靠岸,未等李惜霜开口,他已快步离去。
“呵呵。”李惜霜望着钟离伯君的背影,巧笑嫣然:“不知是谁入了谁的局,或许你需要我时,恰好我心甘情愿。”身为左相李资之女,怎会不知如今朝中局势,每个人都会有欲望